见苗翠花不理会自己,兰姐儿愈发的气恼起来,阴阳怪气的道:“怪道说没娘的闺女就是可怜呢,成天走街串巷的,还得拉扯弟弟,翠花妹妹,你真不容易啊。唉,也真是可怜,要是你娘还在,也不至于……”
靠的,老娘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跟我来劲了是不?苗翠花磨了磨牙齿,抬头瞪了兰姐儿一眼:“咋,显摆你有娘?天底下哪个不是娘生出来的,有啥好显摆的?我爹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呢,我也没到处显摆啊。再说了,我爹好歹还续弦又娶上媳妇了呢,你娘咋守了这么多年寡都没嫁出去?”喵喵的,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可你特么非要我打脸揭短,我也不好拂了你的好意啊,你娘倒是想改嫁,可接连两次都没能嫁成,现在心灰意冷了是不?
瞅瞅兰姐儿铁青的脸色,苗翠花又补充上一句:“再说了,就算是我娘走的早,可我这么些年也没学坏了,更不会拉年轻男子进自己屋里。啧啧,有谁家干干净净的女孩儿家,会拉个年轻男子在屋里的?未出嫁的闺女拉个年轻男子进屋,当娘的知道了偏不拦着,真不害臊,我真是开了眼界了。”
“苗翠花,你给我再说一遍!”兰姐儿只觉得自己头晕脑胀,她从小到大,哪曾有人敢这般对她说话过。
“好话不说二遍,你又不是没听明白,还要我再说一遍干啥?”苗翠花撇撇嘴,推着小车回自己屋了。
小院里只剩了一个暗自咬牙切齿的兰姐儿,直到暮色渐浓,她才跺了跺脚回屋了。
对于得罪了兰姐儿,苗翠花并没有多紧张,虽说她住的是卢家的房子,但兰姐儿想赶她走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早在租房时,她就要苏氏签了协议,若是房租未到期就要收房。则赔偿她三倍房价。
唔,苏大娘舍得么?如果舍得的话,真就退了也不错。
其实,苗翠花本来是很相中卢家的环境的。挺干净,又只是母女两个,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然,她一个十二三岁的萌萝莉,带着一个十岁的小正太。怎么敢去租一群大老爷们的房子。可这几天下来,苗翠花才发现,女人多的地方,事儿就多啊。这兰姐儿有先天性公主病,看那病情,似乎很难治愈,她又不小心拆穿了兰姐儿的谎话,耽搁人家钓凯子,人家能不记恨她?
所以,如果能有其他选择的话。她不如搬走,免得兰姐儿一见她就欲求不满……不,是怨恨的瞪着她。
“姐,你别生气。”苗翠峰自然也听到了院子里的交战,一边帮着苗翠花把车子放好,锅碗拿下来,一边说,“她品行不端,又不顾廉耻,你少与她来往。免的玷辱了你。”
品性不端,不顾廉耻……噗,要是兰姐儿听见翠峰是这么定义她的,会不会气抽?要说生气。苗翠花还真不怎么生气,因为她知道,兰姐儿绝对比她更生气。强压下笑意,她板起脸来,一本正经的教训道:“你小子懂什么,就会胡说八道。以后见她躲着点,别让她欺负了你。要是她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看我怎么收拾她。”
也不能总把翠峰丢在家里,虽说这孩子懂事,但老闷在家里不是个事儿,是该给他找个学塾了。
心里转着这个念头,苗翠花第二天出去卖粥时,一路都在留心打听。
可是,泥煤啊,这个盛朝的基础教育就这么落后吗?堂堂京城,城里三个学塾,光入门的束修半年就要五两银子,其他笔墨纸砚书本等物另算,普通百姓有几个能负担的起的?也不是没有便宜的,可那便宜的都在城外,远且不说,关键是先生也就是那种识得几个字,勉强能看懂书本的老迂腐,送去能学到什么?
“喵的,不知道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智则国智么?连书都念不起,智个屁啊。知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倒是方便统治了,就不想想发展问题?”一边推着小车回家,苗翠花一边碎碎念。
没办法,她忍不住啊,翠峰是一定要去上学的,可一手拿出五六两银子来,她没那份豪气。可要是去那便宜的,她也不放心啊。
少年强则国强?这说法倒是有趣。不过,什么是发展问题?
凝视着那个渐行渐远的小小背影,杨高的眉头轻轻挑起。看来,这还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苗翠花不知道,自己已经跟自己盘算好的粗大腿擦肩而过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啊,谁让那粗大腿正背对着她,而她又满心沉浸在对盛朝教育制度的抨击中不可自拔。
“翠花!”
终于,在苗翠花到了巷子口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怨念。
抬头一看,是庞春梅神秘兮兮的凑了上来,苗翠花奇怪的问: “春梅姐,啥事?”
“你爹是不是个头挺高?下巴上有块疤?还爱瞪眼?”
听庞春梅这么一说,苗翠花顿时一凛,难不成是苗富贵找过来了?
不等苗翠花开口问,庞春梅就径自说起来了:“今儿半上午,有个男人来打听你跟你弟,问是不是住这边,正好问着我了。嘿嘿,我才不跟他说你们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