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对自己达到的效果很满意,于是再接再励道,“好,就像你说的那样,没人会逼迫我卖身,那么,你再想想,假如我现在让你去哄秦秀梅开心,不是一次,而是一次又一次,那么每次我给你多少银子,你愿意去做呢?”
可秦怀恩已冷静了下来,“露露,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和旁人是不同的,无论是陪酒还是卖身,你只需做你喜欢的事,到了教司坊没人敢逼迫你的……”他差点儿说了实话。
但清露打断了他,“秦怀恩,你太天真了!就算我有一定的自由,我能成为头牌,能继续做清倌,可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有哪个教司坊会花一大笔银子买个祖宗供起来,而且,对我来说,没一个恩客是我喜欢的,他们对我来说全都是‘殷氏’和‘秦秀梅’,每一个都是!”泪水再也忍不住一颗颗地掉了下来,“难道在你的心里,我真的就……就那么下贱?除了这种方法,就再找不到能带给我幸福的男人?!”她哽噎得再也说不出话来,转身跑出了院子。
如果不接客,别说教司坊不允许,就是她自己,又怎么可能遇到“救赎”她的人呢?!
就算遇到了,不取悦,人家又凭什么出手?!
但清露并没走远,她早已过了发脾气任性的年龄,因为她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没那个资本,两辈子都一样!
人呐,在没权力发脾气的时候,自然也就没了脾气!
她只是伤心,那种难以描述不被理解的痛苦,此外,还有懊恼、悔恨和反思。
清露绕着小木屋的院子一圈圈儿地走着,仿佛只有这样,她就能逃离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前一世,十七岁的清露孤身一人来到了帝都,她最初的计划是先找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生存下去,但不知道是她的命太好,还是太坏,她到帝都的第二天,就在去找工作的路上被星探发现了。
清露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一度将这视为自己的财富,现在这财富就要变成财产了,还附赠那些少女们无比瑰丽的梦想,她又怎么可能不兴奋呢?!
用残存地理智查看了一下那演艺公司的是否合法后,她就开始拍摄她平生的第一条电视广告,没想到一炮而红,她不仅得到了对那时的她来说不菲的报酬还出了点小名。
清露十八岁的生日是飘着过的,她有了独立签合同的资格,迫不及待地正式投身到了娱乐圈中。
可是,年龄的增长,并不意味这能力和智慧的增加,她不懂得一个偶然的成功和长久的发展没任何必然联系,况且,在专业人士眼中,她那算是什么“成功”啊?不过是玩票性质的走了狗|屎|运罢了,若是她有负责任且有见识的父母看护,很可能连那条广告都不会让她拍,而是继续完成她的学业。
小小的清露没背景、没见识、没人捧、不是绝顶聪明,不是才华横溢、不懂得计谋手段、不是科班出身、甚至连个像样的特长都没有,签的又是一家不入流的小公司,于是,她签了合同后,便陷入了接不到任何工作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