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秦筱神情一阵恍惚,愣愣地对着仿佛近在咫尺白骨王座伸出手去。
君狂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从后握住她伸出的手,顺势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转头发现君谦也是一脸复杂,双手垂于身体两侧,紧攥成拳。
王座之上,黑袍男子端坐,十指交叉扣在胸前,薄唇微抿,似笑非笑。高挺的鼻梁上紫眸微眯,眸中如同星河璀璨,眼神看似温润,实则霸道残酷,是随意的一扫,也足以让人沉沦。
然,与慈悲二字,毫无瓜葛。
男子肌肤苍白透明,隐约可见青色的脉络。他下巴微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轻笑,透出十足的慵懒味道。
他缓缓从王座上站起,款步向前,似要从生灵之门中走出。
时间在一步之间,仿若停驻,他就这样走到女子身边,与她并立。
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他与她。
女子轻轻地踮起了脚尖,缓缓抬起苍白纤细的手,小心翼翼地伸手抚摸男子的面容。
颤抖的指尖猛然从男子身体中穿过,女子愕然抬首,看着那愈渐淡薄的虚影和生灵之门中白骨王座上若隐若现的身形,她忽然地仰天发出一阵大笑。
笑声尖锐而刺耳,透着毁天灭地的疯狂,在天地之间回旋激荡。
更多的是回不去的惆怅。
悲伤代替阳光的色泽,浸染众生与大地。女子再次高举手中杀生剑,以剑指天。
沉默的,久久无言。
就在虚影消失殆尽几乎彻底融入虚无之时,生灵之门王座上的男子猛然睁开双目,深紫色的眸子中迸射出一种灼烧天地的愤怒,带着仇恨的滔天怒火似要焚烧一切。
他看不到的是希望,只有绝望。
就在他睁眼的刹那,众生再也控制不住发软的膝盖,颤抖着跪服在地。鲜血从他们的七窍中流下,他们脸上慢慢的露出痛苦的神色,血肉也隐隐地出现了模糊的迹象,仿佛下一瞬就要神形崩塌。
同时,女子手中长剑朝着那东方的旭日狠狠挥下,仿佛这样便能将它劈成两半。
东方旭日颤抖了,整个天地开始动荡。厮杀声滔天而起,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
荒古妖魔眸中带血,仿佛这仇恨由来已久;骷髅大军并没有神智,双眼的空洞仿佛盈满了悲哀与愤恨。
在东方旭日的庇佑之下,人族战士也奋抵抗。残肢遍地、碎甲散落,积尸成山、流血漂橹。在血肉四溅之中,呜咽的去掉随着凛冽的北风回旋而起,隐隐透出一股苍凉,带着一丝决然的悲怆。
女子掌中紧握着那白骨做成的笛,阵阵哀乐从骨笛中飞出,随风飘散在整个大陆。她微微垂下眼帘,淡淡地扫了一眼凡尘众生。
在她眼里,没有妖魔、没有骷髅、没有人族、没有神、没有仙,有的,只有蝼蚁。
她缓缓闭上眼,这世界仿佛也随着她的闭眼而缓缓谢了帷幕。
旭日也仿佛染满了悲伤,收敛了光芒,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一片灰和红。
少顷,旭日猛然迸发灼的光芒。苍穹为止一震,无数妖魔被光芒席卷,身形开始膨胀、畸形,炸成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