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孟侨问话的时候, 叶晚萧都会习惯性的闭嘴,让他一个人尽情发挥。尽管云孟侨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实干刻苦的死胖子, 但在某些方面, 他依旧十分可靠。
“你真的没有什么补充的了吗?”
管三捂着脑袋崩溃道:“相信我,哪怕是毕业答辩, 我也没像今天晚上这么绞尽脑汁过!”
管步栋这个人说好听点叫做识时务, 说难听点那就是怂, 云孟侨有足够的自信相信他这句话是真的。
“能不是真话吗?我但凡是含糊一点,你就拿姨妈巾抽我!妈的, 我爸……”
云孟侨拎着姨妈巾狂甩:“你要敢说出‘我爸都没打过我’这种老梗, 我就抽死你丫的。”
管三:“……你已经这么做了。”
等黄疏朗赶来将死去活来的管三少爷搬走时,已经是午夜三点了,可云孟侨和叶晚萧都没有什么睡意,两个人一边回大厦, 一边在路上研究着案子。
“管三请过国安局进行保护, 三个保镖也已经查明是他的了, 最主要的是负责保护管三的异能者们, 在他家发现了跟视频中一模一样的皮鞋, 他也确实在离开了异能者的保护之后, 被女鬼袭击了。虽然管三自称从来没有来过S市, 但准确来说浅水镇也不算市内。所以, 他的确是最值得怀疑的人。但是,”叶晚萧皱眉道:“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觉得不对劲应的,因为那个皮鞋君不是他。”云孟侨随手扯了片盆栽里三叶草放在嘴里, 懒洋洋道:“因为那个女鬼想要追杀的人 ,不是他的。”
叶晚萧眼前一亮:“此话怎讲?”
“很简单,我先给你讲个故事。”云孟侨咂吧着酸酸的叶子,慢悠悠地说道:“在D城的一栋居民楼发生过一起火灾,一个外地的学生逃出了自己家之后,发现邻居家的寡妇大姐还没有逃出来,就立刻敲门喊她让她出来,可那个大姐一直蹲在门口,就是不出门,直到火灾烧进了屋里她才着急忙慌地逃了出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难道是屋外有什么让她很害怕的人或者是动物?”
“很机智的回答,可惜不是。”云孟侨把草叶子咽了下去,和叶晚萧一起走进了电梯里,“其实是那个妇人听错了。那个学生是外地人,又不知道邻居大姐的名字,所以敲门的时候一直都在喊‘大姐,走水了,但是因为情况很紧急,紧张之下他就喊出了家乡话,因此在那个妇人听来,他喊得就是‘打劫,揍死人咧’。一个独居地妇人自然不敢趟这样的浑水,好在她及时报了警——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
“人在紧急状况下,记忆力通常会变得非常好,但出现幻听和误听的几率也会相当高。”云孟侨悠悠道:“刚才管三所叙述的那段话里可以看出来,那个女鬼应该是被烧死的,而且死的非常凶,这样的鬼没有几百年道行是不会有理智可言的。还有,这个女鬼很有可能就是路走学生的罪魁祸首,更是两次提到过‘人渣’这个词,可就是这么一个满脑子复仇的凶煞恶鬼,却在并没有直接杀掉人渣管步栋,反而是费力气把他掳到了S市——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所以你是怀疑管三的那个叫任吒的朋友咯?”
“没错。而且,任(四声)这个姓氏,到现在仍然被许多人叫成‘仁’(二声),所以那个女鬼甚至可能连口误都不是,只是单纯的认为任吒其实就叫做‘人渣’。”
电梯门开了,两人走进了顶楼的居住区,叶晚萧拉着他走到厨房,到了两杯牛奶放进了微波炉里。
“我不喝奶……”云孟侨翻出一罐啤酒想塞进微波炉,被叶圣爹一个利落的小擒拿摁倒,然后满脸嫌弃的拖着出了厨房。
把幽怨地小云子扔到沙发上,丢了个毛毯给他,然后叶晚萧自己也坐了下来,倒了杯热水慢慢喝道:
“事实上你说的我也想过,因为管三曾经提到过,那个女鬼装成的风尘女子其实本来应该是属于任吒的,结果误打误撞才被他拉到了房里。但是这种事情缺乏证据,我们没办法完全确定一个人有罪或者无罪。”
身上盖着暖烘烘地毛毯,整个人都窝在柔软的针织沙发里,小云子看起来马上就要睡着了,可他说出的话时眼神依旧清明:“这种事情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说管三不是凶手的。你别忘了,是谁把管步栋送到S市的,又是谁把他捡到龙组的。”
叶晚萧精神一振,突然豁然开朗了起来:“你的意思是,管三遇到刘雪凤是女鬼的驱逐所致,那个女鬼抓管三的本意并不是想杀他,而是想通过他来求救。”
“对的,所以管步栋可能跟就这个案子没什么关系。他只不过是恰好在过年的时候给三个保镖放了个假,导致他们犯下一起轮-奸案,又恰好把自己的鞋子借给了基友,被他穿着去强-暴了个女人,再恰好出现在女鬼复仇现场,顺便被抓到S市玩了一场跑酷,最后被送到咱们的手里。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家伙的人品还真是相当低呢,难道上辈子得罪了很多人吗?”
“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女鬼想要通过他给我们传达什么消息。”
叶晚萧说完这句话,脑子里就闪过了一句支离破碎的“残酷……残酷”,结合云孟侨所说的误听的理论,他几乎和小云子异口同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