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秋只觉得牙根痒得慌,真想骂一声不要脸。方怡倒是淡定,听了之后微微叹了口气:“那店铺不是我们,是白叔,他原本只打算请三个小二,如今请了我们全家已经多出很多了,若再要添人,我怕他不会同意。”
赵三牛皱了皱眉,觉得自己都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了,他们居然还不同意,想到出来之前媳妇儿跟他说话,当即道:“嫂子,说句不当讲话,你们一家替他做牛做马,那铺子生意这样好,还不都是你们几个撑起来?搁到哪边说,这铺子都该有你们一份。你们自己铺子里安排个亲戚,有啥好推脱,再说了,我们是亲戚,我们进了铺子,还能给你们帮个忙,添把手。难道你们宁肯让白家雇佣个外人,挤走你们份子,都不肯找个知根知底。哼,这知道,说是你们不敢做白叔主,要是不知道,怕是要说,有人有钱就看不起穷亲戚吧!”
方怡挑眉,似笑非笑道:“三牛,这话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是谁教?你娘还是你媳妇儿?”
赵三牛立刻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道:“我怎么就说不出来了!甭管这话谁说,你只说这话不理儿。”
方怡笑道:“别人怎么看我们我们不意,日子毕竟是我们自己过,那铺子本就是白叔产业,别说那铺子不缺人,就算缺人,也轮不到我来找人进去,白叔自己会有打算。今儿是大年初一,我们也别给彼此添堵,不然整个年都不痛。”
赵三牛到底是个男人,赵大壮是个畏缩,被方怡这么一通堵,张了张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怎么事情发展跟三牛他媳妇说不一样呢?方怡不应该听了这话之后就动了心思,然后就同意带他们去城里吗?
轻轻松松送走这两人,赵立秋呸了一声:“他们以为谁都跟他们一样忘恩负义!”
方怡道:“这样人世上有很多,咱们不是就行了。老赵家这些人能想到这事儿,别人估计也能想到,咱们家怕是要闹腾一阵子了。”这话音刚落,门外又来了上门拜年,两人相视一眼,均露出无奈苦笑。
另一头,赵立夏赵立冬他们也同样遇到了类似事情,只不过比起赵三牛他们又要婉转一些,赵立夏一律含糊地应过去了,说辞跟方怡差不多,赵立冬则是直接装傻充愣,把一众人给气得不行。
等到中午回到家里,一屋子人一碰头,均是哭笑不得,前几天还对他们怒目相视,这眨眼功夫就想要让他们带着去城里了?
这般过了几天,上门人终于是少了,方怡正松了口气儿呢,结果却又来了难对付。看着面前这笑得脸部好似一朵盛开菊花媒婆,方怡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表情去面对了:“啊,春香奶奶,你怎么来了?”
十里八乡有名“春香奶奶”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拉着方怡手,一副热络模样:“瞧这水嫩小脸儿,你这小妮子可真是越来越俏了,立夏对你还好吧?那孩子啊,可是我们村里顶好,你嫁了他可真是有福气!”
方怡赔着干笑了两声,有心想说两句谦虚话来,可那媒婆显然没打算让她开口,又自顾说起来:“啧啧,你这小院子收拾可真不错!立夏找了你,也是他福气,这一家子半大孩子,可不就缺个能持家女人么!”
那媒婆一边说,一边拖着方怡把整个青砖大瓦房连带前后两个院子都逛了一圈儿,好似这儿就是她家,方怡倒是那个上门来做客一样,嘴里一刻不停,一会儿夸赵立夏,一会儿夸方怡,脸上笑容是越来越灿烂。家里头今儿就方怡跟赵苗苗两人家,王家兄弟和刘三娘都方怡屋子里头磨芝麻,之前村里头流言起来时候他们就把屋里东西搬到方怡屋里来了,干活儿地方也都挪到这边了,也幸亏这么做了,不然今儿可不就要被那媒婆给看个精光!
绕了一圈儿之后,媒婆终于满足了,一屁股坐堂屋里,一边抓了桌上零嘴儿吃,一边说道:“小妮子啊,我今儿来,可是有大喜事咧!”
方怡眼皮挑了挑,抽搐着唇角问:“什么喜事儿啊?”
媒婆露出个要笑不笑表情,故作神秘地凑近方怡:“你猜猜看?”
方怡这回全身都要抖起来了,下意识就要后退,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别看这媒婆一大把年纪了,力气还真不小,方怡没敢太用力挣扎:“您老有话直说吧,我哪儿能猜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