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夏看着原本被安排到各个铺子里住着那几个孤儿大都这院子里,有两个身上还带着伤,当即脸色一变,沉声吩咐道:“立年,你先带着大家去梳洗一下,辰辰,你带着壮壮和苗苗去屋里待会儿。”
说完,赵立夏和方怡带着那几个孤儿去了书房,还不等他们开口,那几个孤儿就有人哭出了声:“立夏哥,你们走了没多久,铺子里就有人找上门了,说是二夫人娘家舅舅,王家老爷,又说这些铺子都是他们王家产业,是立秋哥媳妇私自带出来,要掌柜把银两都交出来,掌柜起初不肯,后来还是给了,给了之后又来让我们做假账,我们自是不肯,结果那些王家老爷就带了人来打我们,然后翻出我们账本,全都烧了!”
这个刚说完,另外个又接着道:“我们被打了一顿就先回这里来了,想等你们回来再说,可冬哥说我们是受了赵家恩惠,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拿赵家钱,然后他就被那掌柜关进了柴房里,若不是白叔听了我们诉求之后出了面,冬哥恐怕就要给活活饿死了!”
赵立夏听后,整张脸都黑了,方怡连忙问道:“那冬子现哪儿?”
“白叔去了之后,那掌柜还是不肯放人,他栽赃冬哥,说冬哥偷偷做假账,还趁他不偷铺子里银两,说要等立夏哥和大嫂回来让你们主持公道!立夏哥,嫂子,冬哥他没偷银子!我们之前是偷过东西吃,可那会儿是因为实太饿了,自从立秋哥把我们带到讲堂,我们就再也没有偷过东西了!”
这些孤儿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平日里倔强地很,从不轻易落泪,此刻却哭得伤心,可想而知是受了多大委屈。赵立夏和方怡忙掏出手帕,轻声地安慰他们:“别哭,我们当然知道你们不会偷东西,这笔账我们会跟他们讨回来,不哭了。”
等那几个孩子哭得差不多了,赵立夏又问了他们先前伤势,得知受伤重两个被打断了手,后来是得了信儿赶过来白城山带他们去了女大夫那儿给他们接上了,又叮嘱他们先家里养伤,暂且不要去管铺子里事儿,除了这两人,其他几个都受都是些皮外伤,养了这一个多月也早就好了。另外冬子那边据说也伤得不轻,白城山虽然没把人带出来,却撂下了狠话,末了又隔天就亲自上门去看一回,那掌柜也不敢怠慢了冬子。
方怡这回是当真气得狠了,她从没想过那几个掌柜居然是这么些个吃里扒外东西!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让赵立秋心软留下他们!既然想当王家走狗,那就让他们去当个够好了!
赵立夏显然也是怒火中烧:“你们家里等着,我先去把冬子接回来再说。”
“立夏哥,我也要去!”
“我也去,我们一起去吧!”
“万一他们连你都打呢?还是让我们一起去吧。”
赵立夏冷哼一声:“他们敢来试试!”
看着几个孤儿一脸紧张神情,方怡安慰他们道:“放心,他们不敢对我们动手,我们这次先把人带回来,其他晚点再说,账要慢慢算,不着急。”
几人这才点了头,赵立夏和方怡又叮嘱了赵立年和方辰几句,便匆匆出门去了,先去了趟白叔铺子,听伙计说他今儿一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于是,赵立夏和方怡便自己去了那关了冬子铺子,那是开城南布行,早时候就是这家布行掌柜主动跟赵立秋认错,说一定会好好替赵家做事,原来他就是这么做事!
两人突然出现布行里,把守店两个小二吓了一跳,正要开口,却听赵立夏板着脸训斥:“夏掌柜去哪里了?小点儿声告诉我!”
对于店里之前发生事,这两个店小二也知道一些,后院儿里关着人他们也是明白,这会儿看到幕后东家气势汹汹出现,心里头咯噔一声,直觉得要出事儿了,齐齐拿手指了指后院儿方向,嘴里并没有出声。赵立夏点点头,又态度严厉地补了一句:“不许出声,否则就卷铺盖回家!”两人被吓得不轻,白着脸一个劲儿点头。
赵立夏抬脚走到后院儿,才踏出了门槛就听到一阵难听地骂声:“你这小兔崽子,别以为有白城山给你撑腰就觉得怎么样了!他白城山要真想管你,早就把你带走了!你以为你边城里干那些个下作勾当就没人知道了?你这种有爹生没娘教崽子,活该就是被人关起来!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着跟狗一样舔着人脚底板!我倒是要看看,回头赵家那群小子回来了以后,会把你怎么样!”
“我若是你,就不会去操心赵家会把他怎么样,而是操心操心赵家会把你怎么样!”方怡声音不大,却带着滔天怒意:“这不要脸人多了,我倒是头一回见着这么不要脸,夏掌柜,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刚刚还趾高气扬叉着腰指着人骂夏掌柜仿佛突然被一道雷给劈中了似,脸上血色瞬间褪,他猛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望着不知何时出现身后不远处两人。不是说赵立冬要边城成亲了吗?怎么身为大哥长嫂两人这么就回来了?
“怎么?不吭声了?刚刚不是还指着别人鼻尖儿骂别人是狗么?现你自己这副狗样儿又是摆给谁看呢?”
夏掌柜惨白脸色顿时变成猪肝色:“大夫人你怎么说这样话!”
方怡冷笑一声:“说什么样话?对人我自然是有好听话说,但是对狗,我还需要客气什么?”说到这里,话锋陡得一转,“我倒是不知道是谁给你胆子,居然连我们赵家人都敢关起来!都敢指着鼻子去骂!”
赵立夏早已经方怡开口时候就走向了柴房,瞧见那门口大锁,也不去看夏掌柜,直接凑过去低声喊:“冬子,你还好吗?”
“立夏哥,我!我没事!”
听着那有些哽咽声音,赵立夏眼底闪过一丝心疼:“那你躲远点,我把门踹开。”
“好!”里面传来悉悉索索声音,过了会儿,又听说了句好了。赵立夏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猛地抬腿,一脚踹上去,只听哐啷一阵声响,那不甚牢固柴门就被整个儿踹散了,赵立夏一眼就看到缩一边冬子,才短短两个月,原本有张可爱圆脸冬子这会儿瘦都能看到尖尖下巴了。看到赵立夏,冬子咬着唇,眼底却渐渐泛起泪花儿,他忍了一个月,等了一个月,终于把人盼来了!可是,面前立夏哥不是立秋哥,他会相信自己没有偷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