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三皇子逸仙居并没有逗留太久,前后笼统也就两个时辰不到,期间还有小半个时辰花逗弄那个还不足一岁却活泼可爱壮壮上。出门时,兄弟两人彼此相望一眼,纷纷心底放弃了想要笼络方辰初衷,还是个孩子,聪明足矣,却过于天真,还不懂世间百态,不懂官场风云,贸然拉拢,不好掌控。齐墨会对这个孩子另眼相看,恐怕是因着他聪明乖巧还有跟齐墨当年几无二致模样。这世上,模样相似并不难找,却难连那股子聪明劲儿都相似,这方辰也算是占全了,也难怪齐墨喜欢。
毅然离开太子和三皇子都没有看到,走后齐墨回头时,方辰和赵立年所露出来得意神情。不能给左大名士和齐家丢脸,却也又不能让太子和三皇子看入了眼,那好办法便是“装天真无邪”,正如昔年他们,虽饱读诗书,却不谙世事,觉得这个世界非黑即白。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短短几天功夫,一切居然会发生如此大转变,好似头一天所有人还等着看赵家反应,这一觉醒来就听说有两位皇子突然降临,简直就跟做梦似!要不是城中戒严城门紧闭,大家还真不敢相信这是真!
左家是完全没有料到,只等到捕破门而入,把王家二老爷连同他那小妾一同抓了起来,左家族长这才意识到事情闹大了,还不等他想出什么补救法子,那头县太爷已经开始升堂审案了,并且以地效率审出了此案,王家二老爷小妾,不安于室,派人收买赵家长工,意图毁坏赵家种植葡萄,处墨刑于手臂之上,罚杖刑八十,劳役五年;左管事仗势行凶,指使下人盗窃,处墨刑于面部,流放三千里,罚劳役十年,其他三人虽是从犯,却念年少,又是被左管事所迫,窃取葡萄酒酿造方子那人大了七十大板,罚入狱一年,其他两人各打五十大板。王家二老爷御下不严,犯失察之罪,杖责五十。
等到左家人纷纷回过神时候,县太爷判决已经下来了,左家当家主母听了之后,两眼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左家族长急得满嘴起泡,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他儿子做那些事儿时候他是知道,可他却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看到,如今想来,当真是糊涂啊!左氏家族里老人听了这消息,纷纷哀叹,这是老天要惩罚他们左家啊!不然好端端怎么就出了这事儿,怎么突然间两位皇子就来了!
太子对于县太爷处罚很是满意,左家没有伤筋动骨,却受到了足够教训,想来左穆也会对他心怀感激。此时太子心中,已经全然没了赵家踪影,他也决计想不到,自己这本想讨好左穆之举,却无意中帮了赵家一个大忙,也让方辰心里怀了一丝感激。
太子和三皇子城中只逗留了四日便离开了,短短四日,却让城中鸡飞狗跳,左家是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虽然太子没有想过赵家,可其他人却没法儿不想,一切来得太突然,特别是刘家和王家,几乎一直都提心吊胆中度过。就连当年设计陷害了赵立秋陈家也没少胆战心惊,精明了一辈子陈夫人打死都没想到自己娘家侄女会落得这般田地,本以为她嫁给左家二老爷当小妾便会安分一些,却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地去花钱雇人陷害赵家!
……
虽然事情发展远远出乎方怡预料,但是结果却比预料中好,经此一事,左家想必要消沉好一段日子了,至于其他家族,短期内恐怕也没有谁敢再不长眼来招惹他们。至于那左家二老爷小妾,方怡真没想到居然还能有再见她一天,没想到收买种葡萄那三户人家人居然是她找来!如此看来,左家二老爷突然抽风来针对赵家事,她应该也没少吹枕头风,如今落得这么个下场,方怡还真没法儿生出什么同情来。
当年她还没结婚就跟人上了床本不是什么天大错事,设计赵立秋想让来当这个冤大头也不是不可原谅,他们赵家当年没有把她丑事宣扬出去已经是替她着想,可她居然还敢来找赵家不是,把自己如今凄惨境地怪到赵家头上,那就太极品了,做错事人明明是自己,就因为别人没有去包容你错误当你遮羞布,你就去怨恨别人?这样人,就算再可怜也不值得人同情!
麻烦解决,方怡心情大好,整天地陪着壮壮,小家伙现含含糊糊地会说些话了,昨儿是喊了一句娘,虽然听着很模糊,却让方怡激动了一整天,身为人母,能听得孩子亲口喊一声娘,那种幸福圆满滋味实是美妙。
家里事情都处理妥当,方辰和赵立年也开始静下心来读书,方侯爷打了胜仗,这科考重开是指日可待,他们得早早做准备。
赵立夏这一个月来大部分时间都留了城外庄子里,一边帮着王家兄弟处理葡萄,一边也不忘去周围那些农田里走走,如今已是夏季,等再过两三个月,秋收就来了,这一千多亩地芝麻可不好收,越到了这种时候,那些农夫心里头就越不安稳,赵立夏常去看看,也能安抚安抚他们心。
……
时间过得飞,当壮壮终于靠着自己双手双腿站稳了那一刻,赵家小院儿顿时响起一阵阵惊呼,惹得前头客人们不时地询问,得知是赵家小少爷会站起来了,也纷纷笑着恭喜一声。
小家伙站得并不稳妥,颤巍巍,好似随时就会软下去,可围他周围人却都没有伸手去扶他,小家伙看样子也不要人搀扶,涨红着小脸儿,小手捏成肉呼呼小拳头,使出吃奶得劲儿维持着这个艰难姿势。
方怡一眨不眨地盯着壮壮,直到他再也支撑不住软倒下去,才一把将他抱怀里,可劲儿地亲了好几口,一叠声地夸他真厉害。小家伙咯咯笑地开怀,也抱着方怡脖子回了她一脸口水。
也是这一天,来自边城家书抵达了,信中说,和谈进行得很顺利,大概从下个月起,第一批将士们就要启程回京了,这一批将士将由秦将军率领,也就是说,赵立冬和秦晓月很就能回来了!不过赵立秋这一回却不与他们一道回来,他边城事情还没彻底安排妥当,打算等着方侯爷大军返回之时再搭一程。
赵立夏这些日子一直都田地里,连儿子站起来了那一刻都没能亲眼见证一下。只因今年天公作美,又是一个丰收年,芝麻和粮食收成都大好,他得趁着这个机会给家里几间粮铺多存一些粮食。
……
京城中,因着太子不东宫,左穆也很就搬了出去,却没有回自己当初购买那间小院儿,而是借住齐家,与此同时,齐家下人也开始京城四处挑选宅子,据说是替左穆选。至于明明已经京城内外都有了宅子左穆为何还要再挑选宅子,京城里一众贵族少不得一番猜测,官场厮混得久一点老狐狸们很就想到了方辰和赵立年,算起来那两个孩子也差不多是时候入京来了。
一直等到秋收之后,赵立夏才终于得以喘口气,结果等他回到家中,发现他儿子竟然能口齿清晰地叫出娘和舅舅叔叔了,而对于他这个爹,居然半天都没说清白,这下子可把赵立夏给打击到了,自个儿儿子怎么能不会喊爹呢!于是,从这一天起,赵立夏再也不随便出门了,整日抱着小家伙教他喊爹爹,颇有几分孩子气,方怡看得摇头失笑。
也许是这件事给刺激,赵立夏开始认真地考虑起壮壮教育问题,不只每天要教他喊爹爹,还强制性地减少了他零食供给,理由是不能再让他这么嘴馋下去了,不然将来可怎么得了!别人家孩子谁会抓周时候抱着点心盘子不撒手呢!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往那张桌子上摆点心,看他拿什么抱!
方怡是哭笑不得,却也没反对,孩子确实不能吃太多点心,虽然这些点心都是自家做,天然营养又没有添加剂,但既然赵立夏这个当爹都提出来了,她也应该配合才是,但是方辰和赵立年心疼啊,每天听着壮壮哭喊着要吃点心,可自家大哥却说什么都不给,他们怎么不心疼呢?没瞧见才几天功夫壮壮就瘦了很多吗?
对于方辰和赵立年控诉,方怡表示她还真没看出来小家伙哪里瘦了,虽然点心少了,可一日三顿饭却吃得多了,是好事儿!这是方辰第二次跟方怡有不同意见了,第一次还是方怡不让他跟齐墨太亲近时候,如今却是为了壮壮,这让方怡很是无语,不是为了舅舅就是为了外甥,自己这个姐姐还真是被扔很彻底!
眼见抗议无效,两人改变了战略,趁着方怡和赵立夏不注意时候偷偷地给壮壮喂点心,他们倒是机灵,知道不能留下痕迹,每次只塞一小块儿给壮壮,还不忘把他小嘴儿小脸儿都擦干净,只可惜,壮壮还远远不到能够理解自家小舅舅小叔叔一番苦心地步,小小一块点心哪里能够满足他食欲,鼓着小腮帮子吃完之后,立刻甜甜地继续讨要:“舅,饼!”
方怡冷不丁听到时候还真吓了一跳,以为自个儿这小子是不是也是穿越,怎么好端端喊出“九饼”,那可是国粹麻将啊!倒是赵立夏立刻就明白了,把小家伙抱起来,伸手往他小胖脸一捏,一眼瞧见了他嘴里还没吞干净点心,他扭头看向两个罪魁祸首:“壮壮已经一周岁了,不能再继续没日没夜吃点心了,不然以后会不吃饭!小孩子要一天三顿饭才能长得壮实,你们这是溺爱,迟早会害了他!”
方辰和赵立年乖乖低头认错,虽然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可看着小家伙撅着嘴含着泪一副想要吃一口点心可怜模样,还是会心软啊!
赵立夏显然也知道这点,从这天过后,对壮壮“监护”也加严密,不给赵立年和方辰偷袭机会!如此你来我去耗了一个月,壮壮终于不再时不时地讨要点心吃了,而且一日三餐也吃很乖,结果还不等赵立夏松口气,赵立冬和秦晓月回来了!
原本应该是感到高兴消息,可只要一想到秦晓月对壮壮欢喜宠爱,赵立夏就觉得自己这一个月算是白忙活了!
事实也果真是如此,一身红衣似火,如一阵风般冲进逸仙居秦晓月进门就喊了声大哥大嫂,立刻就冲着壮壮直奔过去,壮壮显然也没忘记这个会给他抛高高漂亮婶婶,一看到他立刻欢喜地伸出小胳膊,张开小嘴儿,清晰地吐出一个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