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亮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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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榜一出,轰动全城,科状元居然是方辰!那个方才十三岁小小少年!

只短短一天功夫,有关方辰一切再度被人深挖出来,小小山村孤儿,随着出嫁姐姐借住姐夫赵家,后来随赵家迁往聊城,偶然被左大名士长子看入了眼,得他启蒙两年,继而以八岁稚龄考上秀才,是连中三个案首!之后,又当众问倒左大名士,当日他问倒左穆论题至今仍被无数学子争辩不休,也正是因为那一次,他被左大名士正式收为入室关门弟子!再然后便是五年之后今日,因年纪太小而不太被众人看好他竟闷声不响、一举夺魁!

五岁启蒙,八岁考秀才案首,十一岁得举人解元,十三岁又中科状元,小小年纪连中三元,不落一回!此等过人天资,实乃文曲星下凡啊!

……

城中百姓议论纷纷,各大家族里却是另一番计较,历来科考三鼎甲大都是从各家族中挑选,此番大家当真都以为状元郎会是刘家刘恣青,毕竟他才貌年轻一辈当中算是相当出彩,而且刘家也有好些年没有出过如此优秀人了。

至于那方辰,当真是没人太看好,毕竟他还太年幼,才十三岁而已,就算他天资聪颖,可这三鼎甲不光是为了挑选会读书才子,多还是皇上为朝廷挑选人才,考虑是方方面面问题。即便是看左穆面上,给他一个探花便已是足够,却不成想终居然钦点他为状元。

刘恣青是不服,他自问自己殿试时写那篇时策很是不错,之后也默写出来给先生和父亲都看过了,得到评价都很高,他本以为这次十之八、九是能夺魁了,甚至一度没能压下心头喜悦之情,还被父亲训斥了一顿。

以刘恣青背景出身,其实并不是非要有状元这个头衔来锦上添花,只不过所有人都觉得那个状元理所应当是他,甚至连他自己都是这么认为,可到头来居然被一个十三岁半大孩子给夺了去!看着自己名字上面明晃晃方辰二字,刘恣青就好似被人当众打了一记耳光,不疼,却刻骨铭心。

知子莫若父,刘父得知自家儿子终考了个榜眼时候,心里一沉,顿时就明白刘恣青这一回怕是要好一阵转不过来了。此刻看到刘恣青神情,齐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一篇文章放了刘恣青面前:“看看你就会明白了。”

……

当捷报传到小院儿里时候,一屋子人都呆住了,方辰是目瞪口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一时之气居然还能换来个科状元?这皇帝也太奇怪了!

等回过神来,赵立冬和秦晓月高兴得难以自己,甚至都忘了搭理上门来送捷报官差,这可是状元啊!科状元!方辰居然考上了!他当真做到了,连同赵立年那一份一起考上了!

方辰愣愣地看着官差送来喜报和明儿去宫里受封时要穿衣服,脑子浑浑噩噩,心里并没有太多喜悦,几乎下意识地就转过头去看赵立年。

赵立年脸色十分苍白,他挤出一个难看笑容:“辰辰,恭喜你,我有些不舒服,先去躺会儿,等下再来。”说完,也不去看方辰反应,转身就朝着后院儿跑过去,直接冲进了屋里,插上了门栓。

原来,他也没有自己想那么大度,原来,他不是不羡慕!他羡慕不是方辰状元之位,而是方辰终于一朝冲天,成了真正人中之龙!

这么多年以来,赵立年不是不知道方辰比自己聪明,但是他从来都不意,不会羡慕嫉妒,因为他相信自己也不会太差。事实证明,他果然没有太差,但凡方辰能做到,他也都能做到,只是比方辰差了那么一点点,但他不介意,因为他们是手足情深兄弟!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跟随方辰脚步,也习惯了自己光芒被方辰所掩盖,但他从来没想过要超越方辰,他想做从来都只是站方辰身旁,与他一起将赵家一家人带向好日子,方辰需要时候提点他甚至护着他。

可是现,方辰状元及第,而他名落孙山,他们已经成了两个世界人了,他再也没有资格站方辰身旁,状元身边,应当站着榜眼探花,应当站着同期进士,而不是他这个小小举人!就算他可以说三年后再来,可是这三年时间,方辰会走到哪一步?一步落,步步差,他们也许再也不能比肩了!

这,才是让赵立年难以释怀根本原因!

眼看着赵立年突然跑开,方辰下意识就要去追,却被赵立秋给拦住了:“你这会儿不能离开。我去看看立年,别担心。”

方辰咬了咬唇,终于点头,心里愈发讨厌那皇帝,他明明写了那样文章,居然还给他状元,这皇帝难道是受虐狂,非要人骂他才高兴吗?

被晾一旁许久官差并没有露出丝毫不满,这院子里几位可都不是他能得罪,只是,这一家人似乎有些奇怪,往年中了状元人家,谁不是高高兴兴欢天喜地,怎轮到这一家人,还没笑上两声就换上一副愁苦神态,尤其是那小小状元郎,非但没笑一声,还一副苦大仇深样子,好似这状元是个烫手山芋一般!这要说出去,谁会相信?

……

金榜揭晓之后,众位进士殿试答题也陆续传出宫外,其中以方辰那篇“论国策”传得广。学子们是抱着学习姿态阅读,而官宦人家则是想通过这篇文章揣测皇帝心意。

然而,不论初拿起这篇文章人适合心态,当他们看完全篇之后,十之八、九都会露出同样神情,发出同样感慨,皇帝心思不必去猜,方辰状元乃实至名归!

这篇“论国策”,语句华丽,观点鲜明,遣词犀利,字字玑珠,敢言人之所不敢言,敢为人之所不敢为。实让人难以相信,此文竟是出自一个十三岁少年之手。

刘恣青看过之后,长叹一声:“败此人手下,我心悦诚服。”

……

荣国公府,方国公仰天大笑:“不愧是我曾孙儿,有方家人气魄,写得好!骂得好!此等昏君就当好好骂一回!”

“老爷,你小点儿声,隔墙有耳啊。”

方国公哼了一声:“怕什么!我曾孙儿这么厉害,还不许我笑两声!我不只要笑,我还要为他写一篇书评!”

“老爷!请三思!你素来自称是粗人,岂可突然动笔写评,被人趁此抓了把柄可如何是好?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辰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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