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乘坐直升机到达医院的时候,还是晚了。
他们踏入病房的时候,苏宛夫人已经被一块洁白的布给盖住了。
周围垂首站立着不少护士,为首的墨尘见苏莱曼疾步赶来了,往前走了一步说:“苏宛夫人走的很安详,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痛苦。”
苏莱曼直接一把将墨尘推开,走到病床前,手颤抖了几下,才缓缓的伸出手拉下了盖在苏宛夫人身上的白布。
白布下是苏宛夫人安详的面容。
肤色透着不正常的青白色,但是她的面容没有痛苦,反而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好像在说终于可以解脱了。
“苏宛妈妈?”江诺忍不住唤了一声。
再也忍不住的眼泪滂沱而下,但在哽咽即将出声的时候,她快速的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害怕自己的哭声,打扰了这一室的安静。
苏莱曼手依旧保持着牵起白布一角的动作,幽蓝色的眼睛深深的看着苏宛夫人的脸。
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他看似平静的面容下,眸底却是一抹茫然。
好像在不解,为什么苏宛夫人就这么一睡不醒了。
可以说,在结婚前一晚,苏莱曼赶到苏宛夫人身边的那一刻,就是见的最后一面,而后苏宛夫人被送到了医院,根本就没有清醒过。
唯一有的那一次,还是在手术途中。
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
病房内除了江诺克制也克制不住的哭声,就只有苏莱曼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苏宛夫人的面容。
时间久了,江诺的哭声也跟着听了。
她的视线落在苏莱曼身上,总觉得他的状况有些不太对劲,小心试探的唤了一声:“苏莱曼。”
苏莱曼依旧没有反应。
她忽然觉得心头发慌,缓缓的,试探的伸出了手悄悄的握住了苏莱曼的手背。
刚碰到他手背肌肤的时候,她惊了一跳,明明天气不冷,可是他的手却冷的好像冰块一样。
“苏莱曼,你别这样。”
她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哽咽的说:“你这样让我觉得有点害怕,我知道你很伤心,如果你伤心的话,那你就哭出来,你哭出来好不好。”
哭出来?
苏莱曼哭不出来。
也许人总是到失去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
他从小跟苏宛夫人在希国皇宫相依为命,但是他的父亲不是只有一个妻子,也不是只有一个儿子,虽然喜欢偏爱他们几分,但也因为这份偏爱,给他们母子造成了很多危险。
他数不清次数的差点死掉,母亲也因此被注射了一种莫名的病毒,失去了双腿的行走能力,在毫无活路的情况下,他们被送离了希国。
在离开希国的那一刻,他就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回来,让那些伤害过他们母子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他努力的训练,努力的学习,在苏宛夫人哀伤的目光中,从不曾停下脚步,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让她重新站起来走路。
一路回忆过去,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尽到一个做儿子的责任。
他的手缓缓送开了,白色的布再次盖在了苏宛夫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