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武暖冬显得心事重重,程子境自一先的喜悦到现在的沉静,抱着武暖冬一直未松手也并未开口,直到马车停下,他亲了亲她的发顶,柔声说:“暖暖到了!”
武暖冬怔忪的点头,下了马车后方才回神,惊讶的回望着在马车旁笑容温暖的男子。
“知道你放心不下,去看看吧!我等你!正好还可以赏赏杏花之美。”程子境背对着夕阳,看不清面容,但声音比水还要柔软,像是抚进了她的胸口,让她变得越发坚强。
“等我!”武暖冬果断的说,转头迈向杏花林,在进林子之前回眸道:“等我回来讲给你听。”
程子境一下子便笑开了,模糊的笑容即便在背光处仍是透出了幸福的味道。
时隔小一年,武暖冬再次踏进了杏花林,她还记得两年前杏花开放的时候,她醉倒在木屋,听风赏花,共同泡制了两坛新酒,读着玉杏夫人的手札,听着罗玉寒笨拙又朴实的开解,之后还有他特意到温泉山庄给她做的杏花小菜。谁成想,约好的来年一同把酒言欢,而他人却征战沙场……
武暖冬挖出了两坛新酒,在墓碑旁席地而坐,身前摆了两只大碗,倒满了清香扑鼻的美酒。
“罗大哥,我来看你!”她举杯,一仰而尽,另一杯则洒在墓前,她忍了忍,微笑的说:“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喜讯,我成亲了,是个很好的男子。”
“时隔不到一年,我竟然成亲了!”
“许是我骨子里就是凉薄之人,配不上你的深情!”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你若活着,我是你妻,你若死了,我是你前妻!”
她说着说着,便笑了出来,用脚踢踢墓碑,擦去眼角的泪花,“你人死了,怎得还变的严肃了,连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来,给爷笑一个,你若不笑,爷给你笑一个。”
明明没有喝醉,她居然感到一阵头昏眼花,又一杯杏花酒下肚,掏出罗家枪法扬了扬,“本来想把它烧了的,当初对你不好,以后也不让罗家人得到。可是我想了下,你爷爷毕竟是顾念着你的,他们老人都迂腐,若是知道我烧了他的传家枪法指不定在下面怎么数落你,还是埋给你吧!”
“原本我是不相信鬼神的,但是经了我自己这一遭,最起码我相信没谱天上就有个穿越大神,希望穿越大神能善待你,让你穿到一个好世界,送你很多漂亮的姑娘!”
“别以为是我大度,而是我看不见也就不介意,自然希望你能过的顺风顺水把这辈子受的苦全都赚回来,至少不要像这辈子,到死也是稚子!”
风一吹,杏花纷落,晕晕乎乎的武暖冬捡起杯中落下的花瓣含在嘴里抿了抿,只觉得自己说的口都干了,一杯杯酒水下肚,最后倒在墓碑旁沉沉的睡去。
等她酒醒,月色升空,她将所剩的一坛子酒重新埋了回去,然后将那卷纸绢放到从马车上取来的首饰盒中,在墓碑旁挖了个坑,埋了进去。
之后武暖冬并没有进木屋,向墓碑拜了拜,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