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茹的心,像是在红尘里翻过了一个滚儿,最终砸进了尘埃里。
不知道为什么的沮丧,她明明赢了才对,可是整个人像是被闷进了一个瓶子里,浑身酸麻酸痒,恨不得看见谁都给谁一拳,憋闷难受。
“没关系,不是很痛。”那一股烧灼的痛意已经消散,苏茹直起身子,笑的一脸端庄温润:“筱筱也不是故意的,我都好了,不是么?”
夏筱筱本来不想说话的,可是被她这样一幅很无辜的样子站在那里,听她端庄的说话,夏筱筱一时没忍住,咬牙反击:“没关系啊,反正痛的是你,下一次你也可以撞过来,看看有没有用。”
她说的有没有用,是指宫溟到底在不在意。
苏茹的眼眸终于凉下来,薄凉的目光钉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很凉的在她的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冷冷的收回来。
“你放心,我下一次会注意的,离你远一点,可能就会好很多,对么?”
说着,苏茹拿起了一边的文件,凉凉的勾了勾唇角:“我还要去送文件,你有事的话,你先忙。”
苏茹说着,还晃了晃手里的文件,看起来一片温婉动人的光。
夏筱筱一时紧紧地咬着下唇,她心里别扭的紧,宫溟干脆哄着她一路往回走,只是夏筱筱脾气一上来,也不磨人,只是垂着脸不说话,任凭宫溟耐着心思哄。
宫溟的一身脾气都被夏筱筱给磨没了许多,昔日的棱角在她这里都算不得什么了,这小姑娘就是有天大的本事,磨得他说不出话。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一脸淡然的苏茹依旧穿着那件被咖啡渍染脏了的衣服,手上拿着一个文件,看了一眼宫溟,将文件放在桌子上。
“刚刚秘书叫我送来的,一会儿可能要开会。”苏茹声线温润,姿态大方。
“等等。”宫溟叫住她,声线醇厚,语句里的温度却很低。
像是被身后的声音一瞬间牵绊住了一下,苏茹的脚步都跟着慢下来,缓慢的转过头,凄楚之中带着几分沧桑的美丽,很苍白的转过头来气若游丝的念:“还有事么?”
宫溟的怀里还抱着那个闹别扭的小姑娘,抬手掐着她的脸,她偶尔会恼怒的偏过一张小脸去咬他的手,他也不恼,声线有些清冷的念:“有一份文件要给你,很重要。”
夏筱筱以为他要和苏茹谈一些公事,又实在是不想看见苏茹,就抽身准备走,可是她还没有动,就被宫溟收紧了臂膀,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口。
夏筱筱有些诡异的抬眸看他,她知道宫溟的习惯,他一贯公私分明,虽然可以耐着心思哄她,但也不是没有底线,更何况,宫溟本就是一个条条框框束缚下的产物,他对于很多事情有很执拗的态度。
只是几个念头一闪而过而已,夏筱筱也没有动。
苏茹挺直了脊梁,干脆随手关上门,在这样算不上是狭小的空间里的对峙,有一种莫名的诡异,她耗尽了力量无外乎就是想要压她一头而已,可是她却费尽心思,也毫无办法。
只要那个男人站在她那边,苏茹不管做什么,永远都是输了的。
她想着,勾勒一抹无奈的笑意,走到办公桌旁边,接过宫溟递过来的文件,低头看了两眼,不到十秒钟,她原本波澜不惊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她就连被咖啡浇满手臂的时候都是隐忍着不肯出声,可是现在,拿着那份文件她却花容失色,失声尖叫道:“这是什么?”
彼时,宫溟正将那个小女人安置到了转椅上,看到她袖口的咖啡渍,蹙眉拿了纸巾帮她擦,声线淡淡的说道:“苏家的撤资合同,在昨天刚刚签署下来的,没有人通知你一句么?”
苏茹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掐着自己手里的文件,尖锐的指甲几乎都要穿透文件,她沙哑着声音,一字一顿:“你不要说这些的,苏氏现在是我接手,我是苏氏的法定代理人,为什么你签署这个合同,没有经过我?我不同意撤出宫氏的股份!”
当初宫溟和苏茹商量订婚的时候,苏氏,也就是苏母,将苏氏的一部分股份转移到宫氏的股份里,算是一种诚意。
宫溟当时也将一部分资金注入到了苏氏的股份里,而且还是重金,一直到现在,苏氏的股份里还有宫溟的名字,只是宫溟不曾取过半分的利益。
宫溟并没有回头,甚至都没有看她,只是帮着夏筱筱擦干净手上的咖啡渍,继而凝视着那个小女人,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才转身过来和苏茹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