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口诛笔伐,可偏生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姿态淡漠,一个眼眸扫过来,连眼底都是微凉的。
萧寒在旁边看的直笑——宫溟生性淡漠,不代表他可以隐忍这些人的嘲讽。
果然,宫溟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是么?你们要我现在就把他放出来么?”
那群人越发慷慨激昂。
“那是你弟弟,难道不应该放吗?”
“宫溟,不管宫秦做了什么,你都要——”
宫秦彼时安静的站在客厅里,就像是一抹山间青松一般,挺拔而独立,迎着他们的指责,最终凉凉一笑:“老爷子的遗产,我准备拿出来百分之三十,分给一些亲属。”
短短几个字,却让众人顿时一阵死寂。
“你们说,宫秦如果回来,论血脉亲疏,他应该分多少?”
清浅的几个字落下,宫溟甚至笑出来,眉眼虽然一片凉意,可是莫名的笑得很温润。
旁人在旁边看的倒吸一口冷气,但是最多的,却都是在思考——宫秦会分多少?
利益这种事儿,哪怕对方只是说一句清浅的话,也让他们不敢当瞎话——百分之三十的钱,他们这一群支系能分到多少?
眼睁睁的看到身边的人都跟着安静下来,宫四叔倒吸一口冷气,猛地转头去看那群人,可刚刚还慷慨激昂的人顿时安静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你们,你们——”宫四叔涨的脸色通红,半响也说不出来什么。
过了片刻,他终于像是缓过来一样,缓慢的走上来,走到宫溟的眼前,僵硬着一张脸,通红的眼眸都跟着泛红,最终,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狠狠地跪了下去!
身后的一群人倒吸一口冷气,却也没人在这个时候说话。
“宫溟,求求你。”宫四叔跪在地上,原本就苍老的脸颊在此刻越发沧桑,膝盖砸在地面上的一瞬间,他的眼眸都开始涨红:“宫溟,放过宫秦吧,这是宫家的血脉,他还是个——”
他的话说到后来,喉咙里都是一阵沙哑的感觉,就连喉头耸动间,都带着几分哽咽。
宫溟原本还算是淡漠的表情,在此刻变得有几分冷冽。
他的目光很难的的扫过来,紧紧的盯着宫四叔——说实话,他并不喜欢别人用这种屈辱的姿势在自己的面前求饶,更何况,本就不是他在意的人,就算是这样屈辱的姿态,他也不会有任何怜悯。
何必呢?
“四叔。”宫溟微微垂下眼眸,低头看这他,沧桑的眉眼和花白的发丝,宫溟看了片刻,突然笑了:“我只是用你们对付我的方式,来对付你们而已。”
顿了顿,他笑着补充几个字:“不过,如果你需要帮忙,应该去问问他们。”
他指着的方向,是身后的那一群人。
身后的人仿佛在此刻知晓了什么,一群人就不说话了,哪怕宫四叔血红着的双眼看过来,他们都只是垂下眼眸不去看。
而那个跪在地上的男子,在此刻,脸色一片惨败,只觉得一切罪恶都在此刻涌上头脑,轰的他脑海一阵轰鸣,最终扑到在地上,再无声息。
一切残忍,就在此刻落幕吧。
夏筱筱是在娱乐城里面被抓到的。
她窝在娱乐城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酒,有些微醺,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喝过酒了,就连昔日经常流连的娱乐城都觉得微微陌生,她半靠在清吧的角落里,听着人在前面唱歌,一时很醉。
杨冬月在她的旁边椅子上坐着,只是捧着一杯橙汁缓慢的喝,偶尔手指摸一下肚子,就抬眼看她。
“筱筱——”杨冬月软着声音揉了揉肚子,打了个哈欠:“你喝够了没有啊,一会儿还要回去呢。”
说着,杨冬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手腕上面有一个手表,上面的时间大概已经是八点半了。
“时间不早了。”她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夏筱筱,软着声音问她:“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看夏筱筱不回话,杨冬月突然凉凉一笑,一语一针见血:“你该不会是,紧张吧?”
筱筱缩在一起,手里拿着酒杯,原本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的脸颊一下子僵硬住了,只是勾了一抹笑,抬手勾了一下发丝:“什么啊,我只是想喝两杯而已。”
说完这个,夏筱筱突然放下酒杯说了一句“我去洗手间”,匆忙跑进洗手间里,洗手间的灯饰橘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她半张脸,她在镜子面前站了片刻,微微转过头。
她今天穿了一个薄毛衣,裹得整个人都精致了几分,头发一直没有剪,好像在镜子前面看看,好像自己和原先也没什么不同,抬手四处看看,这件衣服把她最纤细美好的地方都烘托出来,她看着镜子,微微放心了一些,深吸一口气才往外走。
她本来利索的出了门,正想去跟杨冬月说“咱们先回去”,可是一出门,没想到刚出门,才发现外面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