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苏云,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你想掐死我就掐吧,我不反抗。”
苏云垂在身侧的手在颤抖,好久之后,他缓慢地松开她,眼里的痛苦我看了都心疼。
“……宋时修,你为了宋时修?”
金子睫毛眨了一下,哑着把嗓子回:“对。”
苏云最后走了,走到门口时一脚踹翻了垃圾桶。
天空轰鸣一声响,憋了那么久的天终于还是下起暴雨。
餐厅被我们折腾得一团乱,我赔给经理一笔钱后就扶着软在地上的金子上车,她眼睛通红却没有掉眼泪,好半天没说话。
大雨让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我咽了口水把金子的手握住,这才发现她的掌心冷像块冰。
“从一开始我就是故意接近他的,你信么歆歆?”金子忽然开口。
我终于忍不住了:“你们之间到底出什么事了?”
昨天,就在昨天,我还亲眼见证她和苏云交换戒指,发自内心羡慕她能那么幸福甜蜜,这才二十四小时不到啊。
金子肩膀一垮,颓败地坐在座椅上,往包里摸索了一阵,摸出香烟点燃,看着我笑了:“苏云哪里都好,但没办法,我不喜欢他。”
我僵着脸,从她那句‘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苏云’开始,原先不在意的小细节都像被是人用笔重点描绘出来,仔细一看,竟然都能串联在一起,变成令人寒心的阴谋。
金子和苏云第一次见面是玩海上冲浪那次,那天我本来不想去海边的,她硬拉着我去,说什么天气好风景好适合谈心,那时没多想,但现在我怀疑她本来就知道苏云会去海边,故意自导自演了那出邂逅。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后来什么酒后乱性,什么意外怀孕,恐怕也是她算计好的。
金子把车窗开下来一条缝通风,窗外的暴雨伴随狂风,争先恐后地闯进来,把她的头发吹得更乱。
“歆歆,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他会去海边,所以我拉着你一起去,因为傅厉琛也在,有你的话没多少人会注意到我。对不起,我也利用了你,你要是气不过也打我几下吧。”
我急得朝她吼:“陈白金你到底干了什么你告诉我!”
金子仰起头看着车顶,笑了:“我偷了苏云公司的一份五年计划,害他进行一半的项目夭折,赔了很多钱,嗯,特别多钱。”
她手一抖,香烟从手上掉下来,先烫破她的裤子,然后还烫破座椅,最后才被她一脚踩灭。
我彻底懵了。
苏云家是做建设的,承包过很多大桥大路的建造,那份五年计划恐怕是一个大工程,我虽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赔钱只是开始,后面还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如果工程跟政府有关,情况还能更糟。
果不其然,几天后股市上苏云家的丰业地产一路跌停,跌入史上之最。
我知道,苏云因为金子,完了。
但我不知道,金子是为了谁这么伤害苏云。
金子没再跟我见面,打她电话也不接,去她家找她,佣人说她已经很久没回去。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
苏云家的困境到最后还是解了,毕竟是老企业,不可能因为一个意外就倒闭,更不要说苏云还喊傅厉琛一声二哥,冲这份交情我就知道傅厉琛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苏云都没有参加傅厉琛他们的聚会,我想他是被金子伤得太深,可这个想法一说出来,第一个嘲笑的人就是苏柏泽,他说苏云只是忙着倒腾烂摊子,等他得空了又是一条好汉。
我不信,情伤没那么容易好。
苏云是真的爱金子,那天他红着眼睛的样子我这个旁观者看了都于心不忍。
傅厉琛转过头朝我吐出一个又大又漂亮的烟圈,我呛得咳嗽起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一把将我揽到怀里,手指在我锁骨上游离,漫不经心道:“女人就是爱想太多。”
“难道你也觉得苏云没受伤?”我急了。
他笑:“伤了,但没那么夸张。”
苏柏泽啪的一声放下酒杯,朝我看了眼:“他也差不多忙完了,你要不信我现在就约他,他肯定二话不说就来。”
说着他就摸出手机拨通了号码:“苏云,我们明儿出海玩,一起不?”
苏云在那边说了句什么,苏柏泽骂他:“一点破事都弄那么久没弄好。”挂了电话,手机被随意丢在桌子上:“他还没忙完,说等忙完了请我们喝酒。”
“借口。”我立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