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吗?其实我也不知道回去和不回去有什么区别。”蒋初云恍惚了一下,“当初会离开也是因缘巧合,本来还以为你也脱离了,没想到……阿琛,现在我很迷茫,没有了你,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你能告诉我吗?”
傅厉琛抬起手腕看看时间,随后来牵我的手:“你还有很多选择,但我无法帮你做决定。我们玩够了,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走了几步,我清晰地听见蒋初云说:“我也不想回去,那个地方那么苦……可是我想不出来,除了回去,我还能怎么做才能靠近你一点。”
回家路上,傅厉琛很沉默,我也没有说话。
今天特意来射击场,原本是想消遣时光,没想竟间接促成了傅厉琛和蒋初云的见面,想起他们刚才那些默契和暗含深意的对话,嘲弄地勾起唇,我还真是自作自受……
车子在家门前停下,傅厉琛解开安全带,边问:“刚才跟她说了什么?”
我动作不停,推开车门,声音淡淡:“她不是说了?聊聊射击心得。”
我不管这话听起来多么敷衍,开门进屋,径直上楼。
回到房里,我从衣柜里拿了衣服,想进浴室洗澡,没走几步,就被他从背后捞住:“又怎么了?”
我掰开他放在我小腹上的手:“没有,我出了汗,浑身黏糊糊不舒服。放开。”
傅厉琛被我推着顺势后退了两步,我眼角注意到他的脸色有点沉,顿了顿,转过身:“对不起……”
抬手掩面,语气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倦意:“我不喜欢蒋初云,每次看到我心里都很不舒服……傅厉琛,我不是故意的……”
徐瑶……手术单……柳灵……蒋初云……这些人这些事不间断地在我面前出现,每一件都直指我和傅厉琛的关系,可偏偏我却对来龙去脉一无所知,这种完全无知却又被步步紧逼的感觉,就像你在参加一场关乎人生的考试,可考题都是你不曾学过的。
傅厉琛是我真正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他怎么那么复杂……
烦躁快把我引爆时,一双温暖的手将我揽入怀里。
“歆儿,别怕。”
是的,我在怕……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怕什么。
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着这个男人,恍惚间,明白了,到底还是担心他不属于我。
……
第二天还是星期日,不用上班,也没有累积的工作,我一觉睡到了临近中午才起来。
睁开眼,目光清明。
厚重的窗帘挡不住阳光倾斜而入,落了一地的金黄,暖融融的。
我嘴角勾了勾,掀开被子起身,趿着拖鞋去浴室洗漱,忽然听见卧室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
玻璃门的倒影里我看到傅厉琛颀长的身姿。
他穿着蓝白色相间的条纹羊毛衫,手里拎着便利袋。
昨晚临睡前他说过早上要出门,下午才回来,现在还不到时间,是提前办完事回来了?
将毛巾挂回架子上,我随手把扎起来的头发解开:“回来了?”
傅厉琛坐在小沙发上弄手机,见我睡眼惺忪,唇角微扬,伸手把我拉了过去:“刚起床?”
“嗯。”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很纯粹,没有掺杂其他。
“懒猪。”
我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坐实‘懒猪’这个称号:“我还以为你要下午才回来。”
傅厉琛的手拎起外套给我披上,慢条斯理地帮我整理扣子:“唔,事情比想象中顺利就提前回来了。”
我顺势从他身上起来,转坐在梳妆台前擦护肤品,很随意地问:“周三我是我和JUJU的庆功宴,你要不要来?”
傅厉琛迅速将落在手机上的目光移到我身上,眼底闪过异样的色彩:“歆儿是在邀请我当你的男伴吗?”
我清咳两声,别了一下头发:“……是比尔先生再三暗示我,我帮他问的。”
他仿佛没听到我的否认,兀自接下去:“既然歆儿诚心诚意地邀请我,我又怎么舍得不给你面子?”
知他这个人耍起来赖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选择性失聪的,我也不再白费口舌。
眼角瞥见他放在茶几上的便利袋,伸手去拿,边说:“你拎什么进来?吃的吗?”话音落,我已经看清里面的东西。
从手指开始,一路僵到了背脊。
便利袋里的东西,不是我以为的小吃,而是一袋袋白色粉末和白色晶状颗粒……
傅厉琛神色不动,从容地拿走袋子,打了个结,丢入抽屉,最后才对我说:“是吃的,不过不能让你吃。”
我定定地看着他。
他还是一贯懒散微笑:“怎么了?”
我好半天才从那一袋东西里回过神,神色瞬间变得凝重,紧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灰吗?为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