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旋即笑道:“多谢大师好意,求签就不用了,我有朋友在外面等我,先走了。”
想了想,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纸币放入功德箱。
他应该是想要香油钱吧?这下应该不会再缠着我了吧?
然而收回手时,面前却多了一个签筒:“施主心中不信,那就当随便求求,随便听听。”
我蓦地看向他,诧异于他怎么知道我内心想法。
和尚露出慈祥一笑:“施主这一生,半世多苦,家破人亡;半世渺茫,疑云缠绕,就算是求一签心安。”
无论他是猜的还是误打误撞,我听到他那句‘家破人亡’时,还是心惊肉跳。
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签筒,在蒲团上跪下。
如果一支签能给我答案,我也愿意求,只是心里困惑的东西实在太多,当竹签从签筒里跳出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求了什么。
和尚弯腰捡起竹签,看了看,会心一笑:“施主心中杂念颇多啊。”
看着和尚浅笑的面庞,我忽然觉得自己想求签解惑的行为有点可笑,抿唇,愠恼道:“我早就说不会求什么签,算了,不用解了。”说完摆手,连签号都懒得看,转身就走。
和尚在我身后从容地说:“施主,这支签老衲替你收着,若有一日.你想清楚所求之事,再来找老衲要签文。”
原本还有些恼的心情,被他这神神道道的样子弄得反而觉得好笑,摇摇头,脚步不停地出了大殿。
刚跨出门槛,就看到了大殿台阶下站着一个人,见我出来,他步伐不疾不徐地走上来。
我索性就停下脚步,在原地等他。
傅厉琛走到我面前:“怎么不接电话?”
我从手包拿出手机一看:“不是我不接,是大殿内没信号。”
他的脸色稍有缓和,拉过我的手:“不是说累了想休息?厢房已经准备好了,走吧。”
我点头,走了几步,似有所感的回头,看到那个老和尚站在殿门口,他也瞧见了我回头,但没有走上前,只是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鞠了一躬。
……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在寺庙过夜,当晚我睡得很不踏实,中途醒了三四次,翻来覆去找不到睡意,反倒是把傅厉琛弄醒了。
他拧开床头灯,撑着上半身看着我,眼底还有未散尽的睡意,摸摸我的脸:“睡不着?”
我‘嗯’了一声,半开玩笑道:“可能是来的时候在车上睡了一觉,现在一点都不困,精力好得能打老虎呢”
傅厉琛扑哧一声。
从我的角度,恰好能看到他笑起来的样子,不禁多看了几眼,在我们四目相对时,他还故意加深了笑意,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别有意味:“睡不着那就做点别的事,消耗一下你的好精力。”
我才听出暧昧,他就虚虚抬了一下手,不知怎么,原本穿得好好的睡袍就散开了,露出漂亮的肌肉。
他这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司马昭之心,我恼得捶了他一下:“别闹!这里是在寺庙。”
好歹尊重人家佛门清净之地,他们傅家不是每年都礼佛吗?这点规矩都不懂!
傅厉琛挑了下眉,反而露出一脸疑惑:“怎么?在寺庙就不能做健身运动?”
“……”
他忽然朝我压过来,把责任全部推脱给我:“歆儿,想到哪里去了?难道你还想跟我做别的什么事抒发精力?”
他轻笑着,那声音低低磁磁的,故意撩拨似的。
明明就是他故意误导我,现在嘴上说是我想歪了,可举动上却还在引诱我……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男人!
“大半夜做什么健身运动?我困了,睡觉!”我气呼呼地拉过被子罩住脑袋,打定主意不理他。
傅厉琛又笑了一阵,然后才像是以前一样揽住我,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我之前很喜欢他的怀抱,可是现在一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就觉得浑身发毛,控制不住挣扎。
不是厌恶,而是不适应的排斥。
明明一起拥抱过那么多个夜晚,可是现在竟然变得这么矫情,全都是因为那张光碟,让我又彻彻底底回忆起那晚的事……我忍不住缩起了身体,像受惊的蜗牛。
傅厉琛在我的后背轻拍,很有耐心地安抚我:“别怕,能这么抱你的人只是我,不是别人,所以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