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再转了一圈,陆言帛问:“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情吗,痛快点全说了,也许我一高兴还会留你在身边做事。”
良定是知道的,陆言帛现在已经是少校,而且于他的能力和党长的扶持,想要再往上爬一点也不困难。
思至此,他打定注意,反正跟着党长,党长迟早一天要退,反而跟着陆言帛,自己的前途更长远一些。
索性,良定就把党长布置的卒子,前不久被尚爵反抓的那两个卒子是怎么死的,都一并给说了。
说到那两个卒子的事,没想到还套上了廖平,是廖平用计给杀了的。
没想到呀,知道这么多秘密的人,党长居然就把他这样给放了出来,这也太大意了。
此时陆言帛是这样想的,廖泯也是。
廖泯忍痛问一句:“我哥真不是党长下的手?”
良定连忙摇头:“这个真不是,是有人想要害党长,党长一向视廖秘为已出,又怎么可能会杀他呢。”
“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没说。”陆言帛淡淡问一句。
“少爷,真的没有了,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放心,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以后也不会再提起。”
实际上良定还知道许多陆家的秘密,他现在不说,只是想要给自己留些筹码而已。
陆言帛又岂会看不出来的他的用心,只是不揭穿摆了,因为已经没有揭穿的必要。
要不怎么说廖泯跟他很和得来呢,他也没说什么话,但廖泯却能看懂他心里在想什么似的,蓦地,车子就在一堆小土坡前停下:“陆少,你不是尿急吗,下车去解决吧,我和阿定再聊两句,一会儿就去找你。”
陆言帛沉默了两秒钟后,下定决心下车,将车门关上便远远地走了,头也不回。
良定还拿不准少爷想做什么,那边廖泯已经从驾驶位上下来,拉开后排车门坐了进来:“阿定,我们两好好聊一聊。“
廖泯的声音透着丝古怪。
良定突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他闻到了危险的气息,连忙转身想要拉开车门下去,哪知还是慢了一步,廖泯手里的匕首已一刀穿在他的胸膛上。
扑哧一下,胸口上一凉。
“你……“良定张大眼睛不敢相信,他,最终会死在廖泯的手里,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仅凭着尚存的一丝力气,他转过头,透过车窗看着那个月光下挺拨的,越走越远的身影。
“少……少爷。”从流出鲜血的嘴中,良定低低地叫出声来,他目光绝望,心里荒凉,他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少爷比老爷还狠,老爷只是把他给逐出家门,可是少爷,却想要他的命。
廖泯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走远的陆言帛,他冷笑一下低声道:“阿定,要怪只能怪你知道得太多了,一路走好啊!”
蓦地一下,廖泯将刀子往里再一推,血肉几乎没柄,这才拨了出来。
在良定的身上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液,廖泯还好玩儿似的将良定死不瞑目的双眼给合上,这才转身下了车。
车子不远处已有两个黑衣人跑了过来候命:“太子爷。”
“处理干净一点,不要留下任何纰漏。”廖泯冷冷地将匕首别在腰间,把沾满了鲜血的黑手套拿下来递到其中一个黑衣人手里,往前追着陆言帛去了。
夜色下秋风大起,树影沙沙而响。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少了一条生命,也没有人知道那个绝决的背影是需要下多大的决心。
陆言帛恨良定,最恨莫过于他竟然帮老爷子瞒着他的难言之隐,最恨莫过于他居然想方设法想要治好老爷子的病,目的,就是想到让他早一点跟云泥同房。
往回走的时候陆言帛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小的时候,他六岁被送到国外,长大些后才从国外回来,他去时只有良定送,回来时只有良定接,这一切,他都记在心里。
那时候多好,他看不懂大人的人情世故,更不明白原来一些美好的事物背后,往往会藏满数不清的污垢。
良定,注定是他踏入这场男人之间权利之争的第一个牺牲者。
不一会儿廖泯就追到了,廖泯什么也没说,他也什么都没问,只是两个人往继续往回去,回到市里,又继续去了那家酒吧喝酒。
……
隔天一大早。
云泥醒来。
她侧脸看看身边正在熟睡的人,面部线条刚毅而好看,睡着了的尚爵更显出一种慵懒平静的贵公子气质。
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天,她和这个男人能平静地同塌而卧。
云泥心情复杂地悄然起身,换了运动套装下楼。
不久后,卧室门被人火急火撩地推开:“少爷,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