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地就是医院,那中年医生眼疾手快赶紧扶住她的身体,一顿人中虎口猛掐,连翘原是一时伤心太过而晕厥过去,很快就醒转过来。
“小姑娘,你要不要紧,你先坐着休息一会。”中年医生瞧着她着实有些担忧,这个女孩看起来也才刚20出头的年龄,她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呢。
“我没事,医生,麻烦你带我去看爸爸。”连翘又站了起来。
看到连翘如此坚决,那中年医生也不再说什么,带着她走进了手术室中的左边第二间房。连翘站在门前,里面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全身用白单覆盖起来,在手术台旁边的各种急救仪器都停止了工作。她静静地看着,仿佛那白单下面的人会随时揭起单子坐起来一样。
但是她等了很久,白单下面的人一动不动,连翘只得走了过去。“爸爸,是你吗?你不要装睡了,我知道你醒了。”
不管她怎么劝说,父亲一直没有回应她,忽然连翘就生气了。父亲既是她的老师,也是她的朋友,教授她武功,也会告诉她如何解决生活中的麻烦和问题,亦师亦友,亦是父亲。
连翘倏地揭开了白单,霎时一张熟悉的面孔不可忽视地挤入了她的眼帘,瞬间她的眼睛就瞪大了,身体也跟着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爸爸,对不起,你真的睡着了,我不该吵醒你。”她轻轻抚摸着父亲的面容,那张失去血色的面孔上还隐约有些笑意,也许在滂沱大雨的夜中,父亲想到很快见到一直惦念的女儿万分高兴。
连正刚一直为能有连翘这样的女儿感到自豪,他时常赞连翘是百年难遇的练武的好苗子,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所以更加悉心地培养女儿。连翘从小到大的武术比赛,连正刚都要去现场观看,并且还要用摄影机录下来。而连翘也从来不让连正刚失望,每次的比赛连翘都能获得冠军。
这次连正刚本来要提前几天来看比赛,可是恰好有个徒弟结婚就晚走了两天,没想到一出火车站便遇上了一场始料不及的车祸。
因连正刚是外地来S市的人员,考虑到可能会将遗体运送回家乡火化,医院便将连正刚安置在负一楼的太平间。
这个时候连翘的母亲韩香云还在手术室中急救,时间已经超过了12个小时。连翘强自忍着心痛,不让自己再晕厥,已经失去了父亲,她不能再失去母亲。
也许上天像是在怜悯连翘似的,不忍心她再失去一个亲人,在晚上7点钟的时候韩香云从手术室中出来,连翘只是瞧了母亲一眼,连她的手都没机会握住,韩香云就被直接送进了重症监护中心。
“请问,你是早上车祸伤者的亲属吗?”
连翘诧异地转过脸,身畔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陌生男人,手中握着一个黑色公文包,他微躬着腰身,看起来非常拘谨。“你是谁?”
“你好,我是代表我们石总来看望车祸伤者,石总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脱不开身,所以让我送钱过来,并且向家属道歉。”
“石总?石决明?”连翘脸色突地变了。
“是的,石总说如果医疗费用不够,他还会派我送钱过来,直到伤者康复。”男人仍是不知情地点头,还体贴地询问伤者情况。
连翘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石决明仗着有钱,根本就不把人命放在眼中,以为扔下了钱就可以万事大吉。瞬间,连翘按住了那名男人,将他反手扣在长椅上,然后手中加劲,那男人便疼得哎哟起来。这招分筋错骨手极是厉害,能在一招内制服敌人,属于大擒拿的一种,是利用对人体骨骼的了解而拆卸敌人关节的一种技巧,和中医学中的接骨正好相反。
“说,石决明现在哪里?”连翘喝道,平时她从不使用这招对付普通人,但是现在气极几乎是丧失了理智,因此觉得面前的男子也是石决明的帮凶。“你要是不说,你的骨头可就要被拆开了。”
这不是威胁,男人疼得脸上冷汗直冒,仿佛已经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咯嚓声,他不敢隐瞒,赶紧道:“石总在游天会所里宴请重要客人。”
游天会所是S市最负盛名的私人会所,位于云鹭山巅,是一座美轮美奂的古典宫殿式建筑。前身是寺院,解放战争中被毁,僧人出逃,直到2000年的时候据说有位神秘人士购买了此处的地皮,在原有的寺院废墟上按照苏州园林的风格,修建一处宫殿式建筑,其占地面积极广,里面陈设奢华,紫檀木藏品随处可见,从远处看见就仿佛是一所帝王的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