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新仁很明白,作为“主动邀请”中国军队入越南进行解放战争的越南势力负责人,只要不出意外,比如他挂掉,或者是中国军队输掉,或者是其它的一些意料之外的因素,等中国军队干跑法国人,铲平原来的越南政府势力之后,越南这块土地上,终究还是需要一个新政府,一个新的领导人的。
而这个最高领导人的位置,从目前看来,最适合的就是他阮某人了。
中国军队再强势,也不至于把越南划为中国的领土,那样在国际上就太说不过去了。
所以越南还是越南的。
同时也是中国的。
这就需要越南新上台的政府和领导人,必须要站在中国政府的意向这边,也就是说,要听话。
这一点,阮新仁现在就做得很好。
他是完全把中国军队当成主子一样来伺候,中国军队一句话,让他向东,肯定不敢向西,让他撵狗,肯定不敢抓鸡。
要不然也不会对着一名中国军队的副官都毕恭毕敬。
或许以后随着地位提高、实力变化,会有所变化,但至少在目前,还算是宾主同欢、欢声笑语。
所以,阮新仁在中国方面肯定是挂了号的,评语应该还不错,有点能力,而且听话,是个比较合适的选择。
只要这个情况不发生变化,双方一直这么维持下去,可以想像,当越南不久之后,海晏河清之日,阮新仁将带着一班新的越南领导班子上岗,开始对越南这块土地的统治。
希望很好,非常大。
那么,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主动提出,要把这个未来的越南最高领导人的位置,给让出来呢?
叶云飞对此有些不明白,还是黄欣在旁边猜到了一点,说道:“不会是他抛开我这边投向许司令,许司令却给了他小鞋穿吧?”
她是根据这些天回到京城后,周围人对她的趋迎,而猜出来的,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就是很准。
叶云飞却不太相信,心想不太可能吧?怎么说也是一个将来有可能登上一国九五之位的人选,就因为一点点冷遇对待,甘心把差不多到手的位置给让出来?
“其实也不算很意外,”
黄欣这时平静了不少,一边思考一边向叶云飞解释:
“这个阮新仁,我看就是那种标准的政治家,说是投机分子也可以咯……这类人,往往最看重的两样东西,一个是位置,一个是理念,自己的命,反而是放在这两者之间的。”
“喔?你这么觉得?”
“不是吗?”
黄欣在叶云飞面前总是有点跃跃欲试:“我觉得就是这样啊……之前看不到位置的希望,纯粹为了一个心中的理念,这个阮新仁倒确实是值得玩命投入其中,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但是一旦发现梦寐以求的位置就在眼前,他的想法立刻就变了。”
“变了什么呢?”叶云飞饶有兴趣地打趣道:“他现在可是要把大位让出来呢?”
“那是他知道,没有我们的帮助,他屁都拿不到好吧?”
黄欣没好气地道:“既然位置就在眼前,想法当然要变了,命就突然变得重要了,不能轻言牺牲了……人要是死了,那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同样,他难免也会想到,要是我们觉得他不合适,直接干掉他换一个人,他同样也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