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凯轮被两辆警用摩托,一辆警用丰田包围着,车辆熄火,钥匙被拔,洪丹东还被控制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洪丹东怒火中烧,拼命挣扎叫嚣着。
“不知道,总之不是特首,哪怕特首违法,我也一样截停。”年轻的交警正气凛然,“而且,你已经造成了不下十起交通事故。”
洪丹东一下蔫了,眼眶通红道:“求求你们先让我走,我是赶着去医院,我是去奔丧,我爸死了!造成的一切后果我都愿意承担,让我走!”
年轻的交警剑眉星目,他眉头略皱,看着脸色苍白的洪天娇问道:“他说的都是实情?”
洪天娇点点头:“没错,他戴迪去世了,他是从中东赶回来的。”
交警白手套一挥:“上我的车,我送你过去。”
洪丹东猛然抬头,目光热切地看着年轻交警:“谢谢,你叫什么?”
“相逢何必曾相识!”
“9527,我会记住你的警号。”
……
手术室里,嘎巴嘎巴声中,杨枫用粗暴的手法将陈龙四肢一一复位,陈龙疼得大声嚎啕,却无论如何晕不过去。
阮咏荷吓傻了,这哪里是在救人,分明是杀人嘛!
紧接着,杨枫双手一一拢住陈龙骨折部位,神情专注而肃穆,这个过程中,陈龙身子反复痉挛着,而杨枫的额头也冒出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
阮咏荷看不出门道,但是确信,杨枫在做着什么神秘的事情。
将陈龙两个膝盖两个手肘齐齐过了一遍,杨枫停下来擦了把汗,打开了盒子。
阮咏荷一直是目不转睛,杨枫刚刚打开盒子,一股如兰如麝沁人心脾的香味便充盈了整个手术室,阮咏荷深深吸了一口的同时,看到盒子里装着的是一种黑色药膏。
杨枫用食指挑着药膏涂抹在陈龙伤处,然后用医用无菌纱布小心包扎起来。
阮咏荷忍不住好奇,拿起盒盖来看,只见上面几个隶书小字——黑玉断续膏。
阮咏荷突然一阵晕眩,作为一名香港公民,作为金大师的邻居,这太太突然了。
……
洪丹东想着杨枫应该会比自己慢一些,所以一直没有想过跟他联系,直到一头冲进医院,方才打通杨枫的手机。
“枫哥,你在哪里?”
杨枫不答反问:“你落地了?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
“我刚刚离开医院,现在去公司。”
“你竟然到得这么早?”
“我要是再晚一点,会死很多人。”
“好,我先见见戴迪,晚些时候联络。”洪丹东挂断电话,立刻又给洪渊拨过去一个:“你在哪里,马上给我滚过来,还有,叫上阮咏荷,我们一起去看戴迪。”
电话那头,洪渊一阵咬牙切齿,洪丹东跟洪天一个德性,根本没把自己当成自家人,洪渊冷冷点点头:“洪丹东,就让你多嚣张两日,哼。”
洪渊根本没有走远,他叫上阮咏荷,两人一起来到洪丹东面前。
一眼看到洪渊,洪丹东立刻扑过去,揪住洪渊的领带,将他提了起来,歪着脑袋,冷然喝问道:“说,我爸爸是怎么死的?”
“放……放手,大东,放手,我都透不过气来了。”洪渊黝黑的脸膛瞬间变成了绛紫色,他双手死死抓住洪丹东的铁臂。
“放手!”年轻的交警一把拉开洪丹东。
洪丹东扭头红着眼珠一瞪:“少管闲事,别忘了,你只是个交警!”
交警刚要发作,想想对方父亲新丧,情绪难免激动,也就没有跟他计较。
洪丹东继续逼视洪渊,洪渊松了松领带,解开领口的纽扣,嘴巴朝阮咏荷努了努:“大东,这个你得问阮博士。”
阮咏荷神情一黯:“大东,我先带你去看看洪爷。”
四人走进太平间,门口过道里现出一个身材高挑胸脯爆棚的女医生,她沉吟片刻,扭头走了。
太平间拉开一个抽屉,曾经在香港叱咤半生的洪爷,如今静静地躺在那里。
太平间里温度很低,抽屉就是冷冻室,洪天脸色碧青,皮下褐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几天前还坐在一起吃饭聊天,音容笑貌犹在,自己只是去了一趟中东,竟然天人永隔。
“不!”洪丹东摇着头,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突然扑到父亲旁边,抱住他冰冷的身子,发疯一般,剧烈的摇晃着:“不,爸爸,你不会死的,你醒醒,儿子回来了,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洪丹东泪涕俱下,声嘶力竭。
洪渊眼眶通红,洪天娇、阮咏荷情不自禁抹拭眼角,看起来,都是心有戚戚的样子。
半晌,洪丹东止住哭泣,扭头看着阮咏荷道:“我爸爸是怎么死的,具体死因是什么?”
“具体的需要进行解剖,我们一直在等你。”
洪丹东点点头:“那就立刻解剖。”
“好,我马上安排,然后需要家属签个字。”
“我就在医院等着,哪儿也不去。”洪丹东握着父亲冰凉的手掌,也不回头,径自说道:“把其它人都给我喊过来。”
洪渊知道洪丹东是在吩咐他,他扭头看了眼离去的阮咏荷,方才说道:“能来的都在这,其它的,都来不了了。”
“什么意思?”洪丹东扭头皱眉,看着洪渊。
洪渊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