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姐瞪圆眼睛看着舟横江,面色煞白。她认识的横江,那可是连天都敢捅破的狠角色,居然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晚辈如此忌惮。
莫非江湖已老,一代新人换旧人,又或者这小子非富即贵,是哪位高官巨贾的子弟。
无论哪一种结果,石榴都很清楚,自己今天踢到了铁板,正应了那句民谚,寡妇死了儿——没指望了。
石榴只觉得一股寒气嗖嗖地从尾巴骨往上窜。
“果然是兄弟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横江一把推开石榴,从一地小工的缝隙中,几步来到杨枫面前,热络地抓住了杨枫的手。
“这儿是你罩的?”杨枫不假辞色。
“谈不上,一个小妹妹而已。”横江笑得那叫一个勉强,“偶尔帮衬一下。”
“你要替她出头?”
“也不是,凡事逃不过一个‘理’字。”
杨枫一声冷哼:“刚才只听见有人叫嚣着要将我大卸八块,可没人提到一个‘理’字啊!”
横江抹了把脑门冷汗,面如苦瓜:“我这不是不知道是枫哥您嘛!”
“你带了这么多人,还真想让人吃不了兜着走。”杨枫用手点着横江,没留一丝一毫颜面,疾言厉色,“你们还是没有改掉这仗势欺人的匪气!”
“呃……”横江看着盛怒的杨枫,哑口无言。
“铁锁横江,”杨枫冷冷点头,“今天谁要妨碍我,我不介意砸锁、断江!”
杨枫霸气侧漏,惊呆了所有人。
横江的脸苦的几乎拧出水来,人家不是夸大其词,一个只身敢闯他们大本营的人,一个连毒枭胡彪都搞不定人,他一个收保护费的混混,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啊。
“枫哥,我不插手还不行嘛!”横江看了眼面如死灰的石榴,艰难的开口,“枫哥,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能不能看在兄弟的薄面上,有话好好说。”
“有话好好说?”杨枫一指石榴,石榴忍不住一个激灵,杨枫摇摇头:“现在想起有话好好说了,不过是千把块钱,居然打肿了我女朋友和妹妹的脸。”
杨枫越说越气:“我都舍不得打,打我都比打她们强!”
杨枫说得真诚,自己都感动的眼眶潮湿,遑论两个丫头?王冰倩、秦雪早已泪如泉涌。
横江终于发现了秦雪、王冰倩、江浸月脸上的清淤,他气急败坏道:“这么水灵的妹子,你们也下的去手,谁打的,麻利给我站出来,看我不剁了他的手!”
四个丫头同九名小工同时望着石榴,石榴慢吞吞举起右手,一声“我”叫的凄婉哀绝。
横江倒吸一口凉气,大步流星两步跨到石榴面前,“啪!”一个巴掌,正手,“啪!”一个巴掌,反手。
“呜——他们也打了我啊!”石榴忍不住失声痛哭。
横江一把揪住她的领口,将其拉到面前,压低声音说:“傻叉,老子在救你。”
紧跟着将其生拖硬拽拉到杨枫面前:“道歉,跟枫哥赔不是,麻溜点。”
石榴眼眶通红,嘴唇几乎咬破了,这才挤出三个字:“对不起。”而那双含泪的眼睛却不知瞟向了何处。
“你没有对不起我。”杨枫摇摇头,“不过你这道歉的态度,实在是值得商榷。”
“不要逼人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石榴突然强硬起来,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石榴十六岁出道,什么风浪没见过,要杀要剐划出道道来。”
杨枫一阵错愕,刚刚冒出半分敬佩的念头,被他给深深按捺回去。
讹诈顾客,仗势欺人,吃软怕硬,这样的女人不值得同情。胆敢欺侮倩倩和小雪,其情不可免,其罪更不可恕。
于是,杨枫故意不去看母鸡炸毛般的石榴,而是瞅着横江道:“瞧,你妹纸嫌你多事呢!”
横江指着石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摇摇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还不管了呢!”
看着横江离去,石榴呜咽道:“舟哥,你真不管妹子了么?”
横江停下脚步,也没回头:“石榴,时代不同了,这位小爷我们兄弟俩都惹不起,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横江一脚跨出门去。
“等等。”杨枫喊道。
“杨兄弟,还有什么吩咐?”横江回过头,表情不大自然。
“你贵姓?”
“哦,不敢,免贵姓舟,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舟。”
“我还以为是周公的周呢!”
横江赔笑道:“兄弟要是没事,我先走了,兄弟得空,去我们那里坐坐。”
“急什么?”
“还有事儿?”
“下面那辆道奇是你的?”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