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芸娘抱着凤钰斓回了主屋。
见苏沫鸢正在跟竹儿学缝衣服,立刻走过去道:“夫人,这些粗活交给芸娘来做就好。”
“芸娘,今后别叫我夫人,都把我叫老了。今后我们就以名字相称,这样还比较亲近。我现在好歹是当娘的人了,要是连件衣服都没给儿子缝过,说出去实在不像话。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在旁边指导指导我。”
竹儿这时也凑上来道:“是啊,小姐嫌弃竹儿缝得不好呢,刚才还在竹儿面前夸赞芸娘姐姐的女红做得好呢。”
“夫人……”
“嗯?不许叫夫人,再叫我可生气了。”苏沫鸢抬眸,嗔怪地道。
李芸娘羞赧地笑了笑,“那芸娘就斗胆叫一声沫鸢妹妹吧。咱们穷人家没什么拿得出手,也就这手绣活儿还能见人。你要是不嫌弃,我就帮你看看。”
“不嫌弃。都说名师出高徒,有你这个师傅在,我这个做徒弟的进步也快。离钰斓的满月宴也没有多少天了,我争取在这二十多天里缝出一件像样的衣服来,到时候儿子穿着我这个当娘的做的衣服,比买的有意义多了。”
“是啊,是啊。芸娘快过来,我再不给你腾地方就要被小姐嫌弃了。”说着,竹儿从李芸娘手里接过孩子,抱着他到一边玩儿去了。
其实,与其说是竹儿陪着凤钰斓玩儿,不如说是凤钰斓小朋友自娱自乐。
看着自己吐出的泡泡手舞足蹈,玩儿得不亦乐乎。
苏沫鸢一边缝衣服一边看着儿子,笑道:“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有时候安静的时候,看着跟小大人似的。有时候又跟现在一样,特别好动。”
“瞧小姐这话说的,小少爷自然是像您和咱们爷了。尤其是这张脸,跟爷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说着,就见凤钰斓眯着那双肖似凤清熙的眸子盯着她,好像不屑一般地哼了哼,接着又转过去继续吐泡泡了。
竹儿见状一愣,以为自己看错了。
心想这小少爷成精了不成?刚出生几天应该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吧?
须臾,冬雨过来了,说是曲琳儿来了。
苏沫鸢让李芸娘和竹儿把凤钰斓抱了出去,然后才让她把曲琳儿叫进屋。
曲琳儿今日穿了一件嫩黄色的纱裙,明显是特意打扮过的。见到苏沫鸢的时候,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里面已经没有几分真意了。“沫鸢姐姐,听说你找我有事要说?”
“别叫我姐姐,我还比你小两个月呢。”苏沫鸢冷哼一声,没有给她留面子。
曲琳儿脸上的笑意一僵,说道:“那就叫声妹妹,正好,我马上就要和君泽哥哥成亲了,也省得以后再改。”
“成亲?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沫鸢妹妹还不知道吗?好,那我就重新通知你一声。一个月后,就是我和君泽哥哥大婚,到时候欢迎你来参加。”曲琳儿笑意盈盈地道。
苏沫鸢看着面前的这张笑脸,真的很替柳君泽不值。
神情冰冷地看着对方,说道:“曲琳儿,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爱过君泽哥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不爱,又怎么会想要嫁给他?”曲琳儿听到苏沫鸢连名带姓地叫她,也懒得再摆出一副笑脸了。这几日,她虽然快要梦想成真了,可却一点儿都不快乐。
她苏沫鸢凭什么那么好命,不仅有个疼爱自己的夫君,还有个可爱的儿子。而自己呢?机关算尽,好不容易能够得偿所愿,但君泽哥哥就连喝醉了叫的都是苏沫鸢的名字。
是,这些都是她自找的。可她只是想嫁给君泽哥哥,难道这也有错吗?
她从小就和君泽哥哥一起长大,所有神医谷的弟子都知道他们两人是一对。这么多年来,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为他守身如玉十六年。如果没有苏沫鸢,她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所以她恨,恨柳君泽的薄情,更恨苏沫鸢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走进他的心里。
苏沫鸢见曲琳儿毫无悔意,摇摇头道:“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对君泽哥不过是执念罢了。若是爱,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名节逼他娶你。若是爱,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