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扫再一勾,顷刻间就勾起天雷地火。
萧寒潜喉结一动,发出低而短促的咕呶声,仿佛伺机而动的野兽准备扑食猎物前,发出势在必得的警告,警告声未落,长臂猝然圈起,抱着李英歌一提一放,让她坐上自己并起的双腿,被她双手交扣的脖颈往下又一压,回应她。
一旦失守,李英歌就无力再主动。
方才被萧寒潜抱起又放下,双脚受长裙阻碍,仓促间不得不抻直了放到他蜂腰两侧,宽大曳地的裙摆堆叠起来,高高推到二人腰腹之间。
他加深动作,裙裾就应声而动,发出窣窣轻响。
仿佛时刻在提醒她,现下的姿势有多出格。
李英歌想退,萧寒潜又追上来。
她裙下是薄软的绸裤,他宽大的道袍下,包裹着遒劲双腿的亦是轻薄的布料,两厢相触,她几乎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体热,以及精劲的腿部线条。
偏她不雅的张着双腿,不敢去缠他的腰,一时失衡一时心慌,摩挲间难免蹭到不该蹭的某一处。
李英歌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情之所至,想欺负他,却不想真把他欺出火来。
她急促的喘息一声,萧寒潜动作猛地一顿,恋恋松口,放她呼吸新鲜空气,温热的鼻息混着她的吐气,忽而切齿道,“小狐狸,你哪里学来的这些手段……”
话没说完,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凉粉果的典故是他自己提起的,如何回应他,也是他悉心教的。
李英歌眉眼弯起来,意外发现他某一处老实的很,并无失控的迹象,忽然恶向胆边生,吃吃低声笑,“寡虞哥哥,我是跟你学的……”
她才喘匀气,尾音拖得绵绵长长,笑起来娇娇脆脆。
萧寒潜想睨她,目光掠过彼此腰腹间堆叠的裙裾,眼波暗沉一瞬,不动声色的理她的裙摆,另一手却气势汹汹的带着她倒上矮塌,活像个翻身做主的山匪,压她在身下,理好裙摆的手撑到一侧,哑声问,“所以,你就是这么谢我的?”
自己的仪容如何,自己感受最直观,裙裾归位,他细心,她的心越发软下来,娇声答,“是。寡虞哥哥,我的……’凉粉果’好不好吃?解暑否?沁凉否?”
也许这就叫作茧自缚。
他怕教坏她,她却已经学会怎么对他使坏。
萧寒潜眸色藏着暗光,浮浮沉沉,低低冷哼,“鬼机灵。你这样谢我,谢的是什么?”
李英歌歪头看他,他想听,她就说给他听,“谢你为小承铭请动信国公;谢你顺应干娘心意,借宫中贵人赏赐为我造势,为李家加持;谢你言出必行,为我遇刺讨回公道……”
她正要转入正题,才开口喊了声“寡虞哥哥”,余下话语就被打断。
“原来你要谢我的事,有这么多?”萧寒潜好像很惊讶,凝眉苦思,为自己抱不平,正色道,“这样算来,你只亲我一下,似乎有失诚意。不如……我吃点亏,再’吃’你一口便罢?”
李英歌抿着嘴静静看他一眼,嘟囔道,“寡虞哥哥,你真不害臊。”
拿他的话堵他,却没有丝毫忸怩拒绝之意。
他的小未婚妻,今日乖顺得令人心颤。
萧寒潜暗暗窃喜,她拿话堵他,他就拿嘴堵她,叩开她的齿关,不要她回应,只要她承受,任他予取予求。
帷幔忽而随风大动,月白布浪一层高一层低,隐去塌上旖旎侧影,矮几旁的冰山散出凉风阵阵,被萧寒潜有意无意挡去大半,拂上李英歌的凉意,不轻不重,正合适。
“寡虞哥哥。”李英歌弓起的脖颈发酸,周身热意随风驱散,心静下来,觑着唇瓣分离间隙,喃喃道,“我还有话没说完……”
她若是不主动喊停,恐怕他永远停不下来。
萧寒潜意犹未尽,耳尖一动,倒没再歪缠她,拉着她起身,哄她道,“有什么话,等用过午膳再说。”
应和他话音的,是院中翠竹林里由远及近的清脆铃声。
李英歌讶然,萧寒潜牵她离榻,出敞厅下拱桥,迈步进右边做暖阁的堂屋,墙角不知装的什么机关,铃声方停下,食盒已赫然出现在屋内。
萧寒潜按她落座,弯身提来食盒,一一摆碟摆碗,笑着解释道,“枫院不进外人。包括汪曲他们几个在内,没有我的话,同样不能擅闯。一日三餐会定时送入机关口。我懒怠和不相干的多打交道,以后……你要学着适应。”
她将是他的妻,以后也是这枫院的主子。
李英歌愣愣点头,面色难掩古怪。
确定这是给主子定时送餐,而不是定点投食?
她嘴角抽了抽,忍着笑意接过萧寒潜递过来的碗筷,这一看,才发现一半的菜式是她爱吃的。
两人份的膳食。
萧寒潜似乎早有准备。
刚才敞厅里的矮几上,似乎摆着横纵交错的图纸,他在看什么?
李英歌想问,一张口,就被萧寒潜喂了一筷子菜,乜她一眼道,“食不言。”
寝不语。
但他和她同榻而眠过几次,哪一次不是聊得欢?
李英歌暗暗翻白眼,不理他假正经,怒嚼被他塞了一嘴的菜,忽而想起陈瑾瑜的“撒狗粮”说,鼓着腮帮子促狭的嘟呶道,“寡虞哥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属相。”
萧寒潜又乜她一眼,言简意骇道,“狗。”
陈瑾瑜黑对了。
会咬人的狗不叫。
李英歌忙梗着脖子咽下口中餐,到底没忍住,眉眼的笑意能开出花来,嘴角勾的晶晶亮亮,“寡虞哥哥,你这么能干这么厉害,会不会学你的属相叫?”
什么鬼?
萧寒潜不解其意,自顾抽出食盒底的帕子,一面替李英歌擦去嘴角油光,一面心下一跳一跳。
他好像,从没见过他的小未婚妻像今天这样,净缠着他说些幼稚又无关紧要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