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爵抱着楚可昕,手轻柔的按过她的小腹。
但楚可昕这生理痛是个老毛病了,一旦疼起来,就没完。从前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受不了了,就习惯吃止疼药。现在祈爵在,将她的药全部都给扔掉了。
“还疼么?”祈爵轻声问,他稍微起了点身,能看到楚可昕紧皱着眉头。
他掀开被子起来,起身下了楼。
楚可昕转过头,面露疑色,想跟着祈爵去看看他做什么事情去了。但是,小腹疼的越来越厉害,让她绝了要下楼的心思。
等祈爵再上楼的时候,楚可昕的小腹还是疼的厉害,她将一只手紧紧的按压在自己的小腹处,才能忍着那疼,不再嘴里溢出声音出来。
祈爵开了楚可昕身旁的落地灯,拉着她的手,“起来,我给你煮了红糖生姜水,喝了能好一点。”
楚可昕望着祈爵大半夜起来是去做这个,心头就一热,“哪里来的红糖?”
“随身带着啊,就是怕你什么时候来这个。其实止疼药也给你带来了。但那东西到底是不能多吃。你先忍忍,把这水给喝了,要是实在受不了了,你再吃药。”祈爵将她搂紧自己的怀里,也不让她握杯子,就怕烫到她。
一口暖暖的红糖水喝下去,楚可昕感觉自己的心里也和灌了蜂蜜一样,甜到了心底。
她和祈爵结婚也好多年了。虽然在各种各样的报刊上,杂志上,网络上对于他们都是慢慢的祝福。但她知道,有多少豪门名流的人想要看她的笑话,想看着立下誓言的祈爵能坚持多久他所说的话。她也明白,即便是走到今天,她的身份依然拜托不掉众多名流眼中所谓高贵的贵族血液。
但那又如何,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祈爵他啊,始终还是那个模样。从前会为了她身上的一点点小病着急,到现在,这个老毛病还在,他也就是这样。她疼起来的时候,一直在身边照顾着。
黄色落地灯暖暖晕出一片好看的黄晕,眼睛被这温热的红糖水晕出一点点湿意。
透过窗外已经漆黑的夜色,突然想起许多年前,也是类似于这种温度的一个夏天。她从床上惊醒过来,只看到房间里一双狭长的眼睛,在黑暗中紧紧的盯着她,像是一匹狼看到猎物时的感觉是一样的,炙热又浓烈。
那个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就是这双眼睛的主人,没有像狼一样一口吃掉她,反而用了无尽的勇气和努力一路保护着她。可他骨子里依然是一头凶猛的狼,只是他将利爪都对付了旁人,而留给自己的则是无尽的爱与包容。
他这一辈子和狼一样,只选择了一位伴侣共渡余生。
时间匆匆流逝,像是指尖里里的流沙。还记得他在沙滩上和她求婚,还记得她穿着婚纱被他抱起来在海滩上旋转,还记得呱呱出生了,还记得他们在城堡里装作陌生人,还记得他终于登上了祈氏掌权人的位子。
楚可昕低下头,有一滴酸涩的眼泪落进了杯子里,她快速的埋头,没让祈爵看到那一滴眼泪。
耳畔响起那年的婚礼上,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看到他倒在沙滩上的模样。周围的火花和人他们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彼此。分离是那样的不甘心,长达四年的别离,是心与心之间的煎熬。
在一起之后,虽然她一直在他身侧,可楚可昕能感觉到祈爵内心的不安。好几次晚上睡觉,他都是讲自己搂得紧紧的。
他的性子素来清冷,也就唯独面对自己的时候能展现出这样霸道又强烈的一面。她不止一次在祈爵的梦里听到他说梦话,“阿昕,好好的,一辈子在一起。要白头偕老。”
后来的别离,似乎是上天对他们再次的考验。那个时候,总觉得人生是那样的坎坷,他们之间的磨难为什么会有那么多。
为什么在最幸福的时候,还能有绝症那种事情。
看到他从一百五十多斤的人瘦到连一百斤都没有的时候,她每天做的事情除了在祈爵面前强颜欢笑之外,只能自己躲在某个角落里哭泣。她知道,现在只剩下她来支撑这个家了,如果她也倒下了,那什么都没有了。
好在那样绝望的日子终于是过去了。她那个时候告诉祈爵,如果,他的手术最终还是失败了,那么她也不想独自一个人活。
她会把集团和孩子都交给二哥,而她会选择来陪着他一起。
她想,许是那个时候,她的表情和样子都太认真了,才逼着祈爵最后拼劲全力留了下来,能好好的在她和孩子的身边。
她满足了,真的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