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年的这句话,立即让我瞪大了眼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因为他明明很清楚我的想法,可是居然还是支持让紫玉辍学跟着毒草公走。
紫玉一旦跟毒草公走了,那么今后就绝无可能过寻常人的生活。
“把电话给我。”我激动对白流年说道。
白流年却直接将那电话给挂断了,然后望向了我:“你冷静一点。”
“紫玉还小,什么都不懂,她要是跟毒草公走了,那以后肯定要跟邪物打交道。”我一边说,一边伸手就去抓那座机。
白流年按住了座机:“她已经没有办法做普通人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抬起头看向白流年。
白流年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也能看见鬼物。”
“怎么可能?”我的身体微微踉跄了一下,木然的看着白流年。
我自认为与紫玉就如无话不谈的朋友一般,可这件事,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紫玉提起过呢。
“是算卦一条街血案发生之后,她才莫名的能看到鬼物。”白流年说着顿了顿,说是紫玉完全是不想我们担心才一直没有告诉我们。
师伯听了,用指尖沾了一点茶水,在茶桌上写下紫玉这两个字,然后又询问了紫玉的年纪,掐指给紫玉算了一卦。
他说那算卦一条街的血案,是紫玉的“命槛”,一旦过了这个命槛,她的人生,就会偏离本来,朝着另一条路走。
而且,紫玉的命格,本就偏阴,之前不能见鬼,只是因为命槛还没有到而已。
师伯说完,又看向了我:“那条不同于普通人的路,或许,才是真正适合她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干涉,包括你在内。”
听到师伯这么说,我立即语塞,只是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紫玉没有说,一直隐瞒着,她的内心一定非常恐惧,就如同我第一次看到鬼魅时也吓的够呛,而那时候我的身边还有姥姥,可是紫玉就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而已。
见我已经稍稍冷静,白流年也适时的跟我说了紫玉的情况。
原来,紫玉开学的时候班级里组织了露营,这件事我也知道,那个时候紫玉好像还非常的高兴。
露营当天是凌晨五点半出发的,校车就停在我们家的后巷口,紫玉背着包,跟着她的两个小伙伴一起,到了校车前头,紫玉便说什么都不肯上车了。
因为,她看到了车顶上趴着一只“恶鬼”,那鬼双腿畸形扭曲的蜷着,头颅已经从前面挪动的后背上,满脸都是血污。
那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紫玉她们,紫玉当时非常害怕,说什么也不肯上去。
老师见紫玉不愿意走,也就没有强求,因为那本就是学校组织的一次自由活动,参加不参加都可以。
所以,最终紫玉没有参加,而是回家去了。
可紫玉回家之后就开始很不安,总觉得要出事儿,果然,第二天就出了大新闻,说是那辆车直接就从水泥大道的护栏冲出,直接就摔倒了石坡下,车子翻了,车内二十几个学生和随行的两个老师都无一幸免。
而那个坐在车头的司机,被送往医院抢救的路上,还嚷嚷着,说有人遮住了他的眼睛。
不过,还未到医院他就失血过多死去了。
紫玉看到新闻之后非常的自责,自责当时自己没有把车顶上有恶鬼的事告诉大家,也非常后悔没有劝说大家别乘坐那辆车。
她开始郁郁寡欢,也不肯再去学校,最后她想明白了,那就是她的命,从她能见鬼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人生就注定了不再平凡,装傻躲避只是自欺欺人。
所以,她才偷偷拨打了毒草公之前给她留下的电话,让毒草接她走。
想到这,我不禁闭了闭眼眸,但是,之前那种极度不安和反对心情,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并且,突然觉得紫玉确实比我想象中的要成熟许多。
她可以冷静的去思考,并且,做出决定。
正如白流年所说的,如果,那是她自己的选择,那就让她去吧,因为没有人能对别人的人生负责不是么?所以,外人没有权利插手。
白流年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我深吸了一口气,伸手依旧要去拿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