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薇想到自己对陆央笑眯眯的承诺,自己二十年不能筑基这件事……她就从心里愤怒,郁闷,心如刀绞。
那是言语无法形容的痛。
她确定,陆央就是故意的。
身为尚清门的师叔祖,他能不知道这件事?他肯定知道,但是他还挖坑给她跳,而她竟然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连个缓冲都没有。
简直是……
心都碎成了渣渣。
“崔薇,你还好吧?”卓易看她一会捶胸顿足,一会生不如死的,道边的小草都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顿觉担心,心里奇怪,不就是不能出门吗,他在筑基前基本就没出过尚清门,这也没什么可怕的,对于修士来说,十年二十年,都是弹指一挥间,根本不足挂齿。
“你很难过吗?”
崔薇颓然点头,她需要时间消化一下陆央又给自己挖坑这件事。
“你跟我来。”卓易拽了她的手。
“干什么?”
“跟我来!”卓易扬手唤出飞剑,将崔薇拽上去,飞剑化作流光直冲天际。
“崔薇,你看。”
崔薇正觉得奇怪的时候,就看到卓易指着一个地方让自己瞧,她垂眸一看,只见天地无限广阔,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原本高耸入云的尚清门七峰已经变得如同平面的画一般,七峰形成一朵花儿,展开在天地之间。
花儿渺小而柔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了。
她望着越来越小的尚清门,望着那几乎看不到的尚清门弟子,然而他们还在往上飞,飞过了厚重的云层,在看去,尚清门真的成了云雾里的一朵花,很小,很袖珍的一朵。
“卓易?”
“掉下去咯。”
“啊?啊……”崔薇脚下一空,向下坠去,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尖叫:“救命啊……”
啪。
腰间一紧,被卓易搂住,飞剑飞了过来托住两个人。
“怎么样?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崔薇点头如捣蒜,不点头不行啊,她怕卓易再丢她一次。
一眼不和就把人从天空丢下来,这是什么毛病啊!
崔薇很无语,但是又不敢反抗,只任凭他御剑带着自己在天空中缓缓的飞行。
“你看,那个是药田。”卓易指着山下的药田说道:“是属于秦非雨师叔的地方。”
崔薇点头:“哦。”
“那个是菜田,是属于周玲师伯的地方,那个是……”他们一路飞,卓易一边介绍,待得他将整个尚清门介绍完又回到了原来的:“虽然师门不许你我出门,但是尚清门的景色早已是美不胜收,你想看什么都有,倒也没必要离开那么远,筑基之前,若能将尚清门的景色尽览,你已经是了不得了。”
崔薇本是扶着道边的大树在喘气,听到这话,她缓缓的抬起了头。
卓易小小年纪,脸上写满了坚毅和温柔。
崔薇直起身:“你在安慰我吗?”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自暴自弃而已,筑基,对你我来说不过几年光阴而已,这屈指可数的几年光阴,对一个修士来说,莫过于沧海一粟,根本不值一提。”
崔薇咬了咬红唇:“这是谁教你的?”
“她可不信,卓易没有人教就会说这样的大道理。”
“我师父!”
“你师父是……”
“雪凝!”提起师父,卓易是很骄傲的,脸上闪过些许傲然。
“啊……是那个冰灵根的师姐?”崔薇想了想就想起了那个白衣师姐,冰灵根,人就和泫冰一样冷冰冰的,总是面无表情的看人,那天她给雪凝敬茶,雪凝刚接过去,茶就变成了冰。
“我师父很厉害的。”
崔薇打量他一眼:“你好像是火灵根变异吧?”
卓易点头:“是啊,怎么了?”
崔薇摇头:“没什么。”
她只是不懂,为什么一个冰灵根的人会收一个变异火灵根的人为徒而已。
“走吧,崔薇。”卓易扶住她:“我送你回去,还能跟你讲讲关于尚清门的事情。”
崔薇惊而发现,这个卓易居然是个话唠,特别的能说,尚清门的事情就没有他不讲的,也没有他不知道的,甚至连那荷塘里的荷花那一朵是谁栽的,那一朵开的最美,他都能说上来个一二,着实,是个妙人。
崔薇跟着卓易往回走,这一路如同听故事一般听他讲一些趣闻,不由得忘了时间。
“小心,先让马车过去。”
他们此时走在回第七峰的山路行,这里不比主峰那边,主峰附近是石阶,而这里是向上的弯曲小路,更像是由人踩踏出来的阶梯。
这路上时不时会有马车经过,有的是带棚的马车,有的则是用来装蔬菜、牛奶、之类的东西,那些大多都是运往山下,据说是卖给山下的客栈还有需要的人,赚取灵石,因为这里产出的蔬菜灵气充裕,所以备受西沉界的修士喜欢。
“每天要拉这么多?”崔薇望着车队远去,这约莫走了有十车了吧。
“你不懂,燕回峰上盛产果蔬,而且燕回峰的果蔬就和你第七峰的杂草是一样的,长势特别的快,不需要太多管理,就能长出很多来,就算供应整个尚清门也会有剩余,未免浪费,就拿出去卖一些。”
崔薇汗颜,人家燕回峰产出的是果蔬,而她的第七峰产出的是杂草,她可不敢跟燕回峰比,丢死人了。
“你也不用难过,第七峰上能生长杂草和果树,也就能生产果蔬,等回头燕回峰上兜售种子,你可以去燕回峰买一些拿回来种上,我听师父说,一块地里如果种了粮食就不会长杂草了,就跟我们练功一样,如果我们练习了好的功法,也就不会品行低劣了。”
崔薇无语:是没时间再去品行低劣了吧。
“你放心,我也会帮你留意的,如果秦非雨师伯的峰头出售灵草,也可以买来种上,这样的话,灵草也能卖钱……”卓易说了半天没有回应,一回头,却发现崔薇正站在山路上看马车。
“你看什么?”
崔薇指着往山上走的马车:“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