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爱情哲理(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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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障也有很多种的,你和他见过这么多次都没发现他不是全盲?”程茵说。

“我怎么知道。”只是觉得他能力超强罢了,很多地方没有借助盲杖也能活动自如。

“我又不是绝对盲,三尺以内的物体移动都能够分辨。”在摩天轮的车厢里,虽然苏念衾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还是一成不变的,但是桑无焉敢打赌,他肯定很想笑。

理所当然,桑无焉属于“三尺以内移动的物体”,所以……

她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那么,以前在他眼前做的很多小动作,说不定他都能发现。

程茵继续说:“他肯定是故意的,不然为什么不事先就阻止你,而是在你停下动作,以为目的达成之后才开口。”

“是啊,好奸诈!好奸诈!好—奸—诈—”桑无焉气得在屋子里振臂大呼,然后狠狠地一拳砸在巨大的咖啡猫的鼻子上,“他专门要看我出丑。”

真是超级小气的男人,她不过就是说过他是孩子他爹,居然等到最后,留了这么一手来阴她。

A城另一头的苏念衾正在他的钢琴上弹着《Croatian Rhapsody》。余小璐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敷面膜,轻轻拍了拍脸。看来这人出去了一趟以后心情不错,《Croatian Rhapsody》的节奏明朗轻快,到高潮的地方,手指几乎要在琴键上飞快地移动,让人有种畅快的感觉。

于是,只要苏念衾心情一好,就爱弹这支曲子。

“你出去遇见什么好事了?”余小璐敷着脸,嘴角不好活动,含糊地问。

“没什么。”他继续弹他的琴。

“居然不要我送,也不要接。”余小璐顿了顿,冒死问了句,“你该不会是去约会吧?”

苏念衾听了过后居然没发火,很平静地回答:“不是。”

这个态度就让余小璐更奇怪了,她不禁回头看了眼苏念衾的背影:“你们办公室那个小姑娘最近还烦你吗?”

这回他没有答她,又将那首曲子弹了第二遍。

余小璐索然无趣,走到厨房洗水果,洗到中途,忽然听到曲子离开原来的轨迹拐了两个弯。她便探了个脑袋出来,感叹说:“不是吧,苏念衾。你心里在想什么呢?开小差开成这样,调子都弹错了。”

苏念衾脸色一沉,手指一顿,琴声骤然停下。

余小璐眼见不妙,连忙道:“我什么也不说了。您继续。”

周一一大早,桑无焉出办公室去倒垃圾,迎面遇见苏念衾。

她的目光不禁滑到他的唇上,然后脸突然就红了,迅速拐个弯绕开他匆匆离开。桑无焉想,男人的这招够狠的,她从此再也不敢跨越雷池半步去烦他,难道他就不怕当时自己一失足,真的盖个印上去?

以后许多天,桑无焉就算去学校,也总是速去速回,以免见到他再生尴尬。没想到才到中旬,原来教盲文的郑老师休完产假回来了。一点征兆都没有,桑无焉甚至都没看到苏念衾收拾过东西,对面办公桌就换了主人。

郑老师笑吟吟地朝桑无焉打招呼:“你就是跟着李老师实习的小桑吧。听说孩子们都挺喜欢你的。”

小王老师打岔:“郑老师,大伙儿都盼着你回来呢。”

“你家那个胖小子就满月的时候我们见过,什么时候带到学校来让我们逗逗啊?”另一位老师说。

“嗨,别提了,整天就知道哭。嗓门大得跟唱戏似的。”郑老师笑。

顿时,办公室的气氛就热闹起来,和苏念衾在此的氛围完全不一样。没有任何人提到苏念衾的离开,看得出除了她,所有人都知道这事。

桑无焉也笑着寒暄了几句便离开,出门的时候不禁回头又望了那张桌子一眼,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他就这么走了,招呼都没有打。

三月底的某日,桑无焉发了一场高烧,开始她以为只是轻微的感冒,不以为意。

早上一起床发现胳膊上出现一些红疹。

到了医院,脸上、脖子、四肢已经发了一片,医生说是麻疹。

她从小到大身体都很健康,并未生过大病。医生说这病传染性很强,好在程茵不在,于是吃了药便昏昏沉沉地睡了。

窗帘拉着,也不知道是何时,电话响了。

她擦了擦鼻涕去接,是家里的长途。

妈妈好像有灵犀一样说总觉得有什么不放心。桑无焉并不想让她担心,于是胡乱地说了几句便撑不住,急忙说有事挂了电话。

刚放下电话,她却有点想哭了。

真的好难受。

睡去后醒来,夜已经深了,身体却更加难受。她鬼使神差间按了苏念衾的号码。

本想只是听它响几下就挂,结果听筒里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喂—”他低缓而沉稳的声音从另一头通过无线电波传了过来。

一时她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说话。”这个男人依旧严重缺乏耐性,语气严厉。

“桑无焉,你说话。”苏念衾突然说。

桑无焉的愕然使掉眼泪的心情都止住了:“你怎么知道。”她问。即使她用手机给他打过电话,即使他不是全盲,也不能看见屏幕上的来电呀。

这个男人,总是那么神奇。

“你有事?”一个问题三个字,结尾语音略微上扬。

听他冷凝的语气,要是桑无焉此刻搪塞,是自己不小心拨错了,肯定会引得他雷霆大怒。

“我出麻疹了,好难受。”桑无焉怯怯地说。好难受三个字刚刚出口,自己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便像败溃一样,眼泪终于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苏念衾沉默了稍许,缓缓问:“你住哪儿?”

“你不用来,我只是在这里没有什么熟悉的人,想说说话罢了。我会传染给你的。”

“我出过麻疹,所以不会。”他的口气稍微比刚才缓和些。

苏念衾出现在桑无焉的家门口是在半个小时以后,身旁还有那个随时为他开车引路的漂亮女孩。

她冲桑无焉笑笑:“我叫余小璐。”这是招呼也是告辞,显然她是要把苏念衾留在这儿然后离开。她并没有问苏念衾“不需要我留下来帮忙”之类的话。

大概她早就明白,问了也只白问,无非引来他冷漠的回绝。

关上门,桑无焉说:“难道她是你的司机?”不同姓也不是妹妹咯。

苏念衾依旧未答。

一个瞎子要来照顾一个麻疹病人,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在一个瞎子所不熟悉的陌生环境里,一直磕磕碰碰的。他才进屋几分钟就失手打碎了程茵的花瓶。

他伸手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还是去我家吧。”

然后他给余小璐打了个电话。

“我带她回去。”

“你不用来接我们。”

“去超市买点吃的东西放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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