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凌推拒的手失了力气,垂在身侧。等她从一阵意乱情迷的激吻中回神时,人不知怎么已经被拉到床边,推倒在床上。一双微凉的手正一边抚摸她的身体,一边撕扯着她的衣服。她特意从中国带来的真丝洋装,就这样破碎在他的手中。
当然,这个时候实在不是哀悼她漂亮洋装的时候,当务之急是阻止这个即将成为强奸犯的教授。
“你这算什么?性侵犯?”她以为杨岚航这种人绝对不会动硬的,看来,她错了。
“你也可以当作旧情复燃。”他清淡地回答。
她的心旌一荡,嘴上却还不肯服输:“你想得美!”
他笑了,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们试试看。”
“你……”凌凌缓口气,气得咬牙切齿,又无计可施,“你怎么刚来日本一天,就学会日本男人的变态了?”
“你不是第一天见到我就知道我变态吗?”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给忘了。“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别给中国人丢脸,我可不想明天一早在日本法庭审理一桩强奸案。”
他低头吻吻她的唇,笑得十分魅惑:“凌凌,我有个笑话想讲给你听。”
凌凌讶然,呆呆地看着他,这个时候他还有兴致讲笑话?
“我自认为我不笨,我也不是个懒惰的人,所以,你觉得我有可能来日本之前,不学一点日语吗?”随后,他用发音相当标准的日语对她说:“我不愿意说日语,不代表我不会!”
这真的是凌凌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她简直可以用这个笑话嘲笑自己一辈子。愚蠢也该有个限度,她怎么可能蠢到这个地步?
她怎么会想不到他懂日语?这年头,连个来日本旅游的游客都会说上几句最简单的日常用语,他一个那么有文化的变态,怎么可能不学?基金委拿几十万养她这么个没长大脑的人干什么?真是浪费了国家财产!
凌凌一边自责,一边努力回忆自己说过的话,和吉野说过什么,和美惠说过什么。他该不会都听见了吧?她暗自祈祷杨岚航只会些简单的日语,不是每一句都能理解得深入透彻。
杨岚航淡淡地告诉她:“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我读大学的时候,曾经作为交换生在京都大学留学一年。”
“你——”凌凌红晕的双颊严重充血,强装镇定地干笑两声,“杨老师,一年没见,你变得更有幽默感了。”
“主要是有人实在太好笑。”
实在太丢人,她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更对不起养育她长大的妈妈。
所幸,杨岚航刚刚在出租车上睡着了,否则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
正在凌凌偷偷庆幸这不幸中的万幸时,杨岚航用轻灵如歌的嗓音说着日语:“是啊,很喜欢,喜欢到被他伤得伤痕累累,还是会在窗前摆上茉莉花,就怕自己会忘记他的味道;喜欢到再辛苦都要努力把事情做到完美,就希望有一天再站在他面前时,他会再为我心动,重回到我身边;喜欢到每天都会一遍遍骗自己,只要他过得很好,我就很开心。”
让她死了得了!
她太悲哀了!
可更悲哀的是,她正被一个全世界最可恨的男人压在身下,连寻死都没有机会!
凌凌正在努力思考该说些什么话,打破尴尬的气氛,保住颜面,杨岚航却在忙着帮她宽衣解带,以最快的速度干净利落地脱下她的衣物,等她感到一丝凉意袭来,才猛然想起自己身处的境地。
凌凌扭过脸,不敢看他,却能看见脚链在脚踝上剧烈地急速地晃动,一如那清晰如昨日的旧梦。
曾以为初识云雨的缠绵是最美好的。
曾以为那一夜他营造的浪漫已经达到了爱和欲的顶峰。
曾以为分别前的诀别是最狂热的一次。
没想到,真正让人蚀骨的销魂是久别后的重逢,分手后复合,旧情复燃。他进入得再深,都填补不了凌凌思念的空洞,都像是占有不了她的全部。
之后的过程凌凌记不清自己曾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唯一记得的就是他情不自禁地低喘。没有刻意追求的唯美,那才是最真实的欲望,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杨岚航趴在她身边,起伏的脊背上汗滴顺着硬朗的曲线滚落。
她半趴在他的背上,捏了一缕长发沿着他略有些凹陷的脊椎摩挲着。
从他们重遇的那一刻,从她为他的背影颤抖开始,凌凌就知道自己会再次沉沦,却没想到只有一天,她就能忘记所有痛苦,和他在床上翻云覆雨。
这一切快得让凌凌有些没法相信。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吧!
热吻源源不绝,细细密密如雨点打湿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