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梁爽心脏挨了一枪侥幸不死,是因为她的心脏异于常人,比正常人偏右了一寸,而梁以沫看到过内部资料也知道这个秘密,出手又干净精准,两个人一个眼神飞速沟通了一下,彼此都心中有数,这才算万幸!
但是梁以沫是个正常人,那枪她又的确打在了心脏正中……她亲手打下去的!
梁小濡身子僵直了,目中空洞如死灰,因为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还是无情的出现了:
他断无活下来的机会!
难怪半个多月了,他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不是该质问她为什么,不是该找她偿命寻仇来的吗?来呀!梁以沫,你为什么不来?
手指拼命插入地面,指缝中流出斑驳的血,她却一点儿都不知道疼,空气中全都是怨屈和悔恨的味道。
隔壁,苏信笑了,饶有兴味继续问她:“嘿,梁小濡,你倒是够狠的,没想到外表看上去文文静静全都是假的!竟然是个连我和安安都比不上的狠角色!知道吗,当初在拿掉李黎子宫的时候我的手还颤抖来着,没想到你杀个人都能这么平静,杀的还是凉城所有女人的男神,你最爱的丈夫!我真搞不懂,你当时到底是什么心情,哈哈哈……”
梁小濡沉默,她有罪,活该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她现在只是苟延残喘着去等,等待丰昱带个消息回来,然后……或许她已经没有然后了。
苏信敲墙,假装关心实则心里乐开了花:“喂,梁小濡,现在你可是大不如我了,梁以沫死了,就没人再在乎我了,我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被放出去了,而你,可能要死在刑场了,据说是一枪爆头的那种,痛倒是不痛,但是死相极其难看,怕是怕的嘞……”
她故意刺激梁小濡,就是不给她好日子过。
梁小濡被沈淮衣拉着去过刑场,那烂西瓜般脑浆迸裂的场面她还记忆犹新,想到此处,又惊又怕,极度恶心,转身朝痰盂里吐了起来。
她是个罪人,活着的事情都无能为力了,死了又怎么管的住呢?
苏信笑了,这可是她入狱大半年最高兴的几天,那种喜悦的情绪早就取代了梁以沫已死的悲哀。男人嘛,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儿的男人还不满地都是?
可惜是可惜的,那么精彩的一个男人,就这么很不值当的没了。
第二天上午,苏信又高高兴兴哼着歌儿放风去了,对于她来说,梁以沫一死,就再也没有阻力了,出狱的日子指日可待,她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但是当晚,见过来探视的余安安之后,苏信又惨白着脸回来了!因为余安安神神秘秘的告诉了她一个惊人的消息,将她刚燃起的希望又浇灭了!
梁爽倒在雨里,静静的看着那双黑色的军靴越靠越近,知道在她脑边停驻。
“局座……”
她又惊又喜,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沈淮衣,虽然她和他已经不再有关系,但是心脏竟然还是微微收缩了一下,那个男人,总能够轻易的就影响她!
沈淮衣撑着一把黑色大伞,雪白的手指按在漆黑的伞柄上,怎么看都像是一幅画。
他的表情过于严肃,垂着眸子静静和她对视,任由冰冷的雨水从天空和伞面流下,灌进了梁爽的衣襟里和眼里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