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瞬的拧紧,内心不断翻涌的东西因这句话向冲破了阻碍爆发了出来,但那爆发却如同冷烟火一样瞬的一闪归为平静。
我捏着电话的手指紧紧攥起,滚了滚发涩的喉咙低低的说:“责人当以其方。”
我话落,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紧接着我妈就叫了起来,“小纾!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抿了抿唇,“当然知道,这些是你们从小教我的。”
电话那头静默,我又滚了滚说:“当然,你们教我的不止这些,还有责人易,非己难。还有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
“够了!”我妈一声后,电话就被挂了。
嘟嘟嘟的忙音传来,我紧紧抿着唇,半响才放下手机。
“吵架啦?”
我缓缓转眸看向堂姐,就见她侧着头看我,唇角微微翘着,完全没一点安慰我的意思。
我垂下眸,轻点了下头,紧接着她就低低的笑出声,“难得啊。”
“……”我又抿了抿唇,“难得什么?”
“你居然跟你妈吵架,而且好像好吵赢了。”
“……”我说不出话来,继续低着头。
堂姐又手肘撞了撞我的手臂,我实在没办法再无视她,微微侧过脸看她,“干嘛?”
“姐帮你!”
“?”我微楞。
“放心,估计等会你爸就要打过来,到时候我和他说。”堂姐说着,手一伸就揽住我的肩,“妈|的!好不容易看到你站起来一次,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被压爬下。”
“……”我有些莫名其妙。
堂姐看着我就笑了起来,忽然伸手捏我的脸。
小时候堂姐也爱捏我的脸,而且是很用力很用力那种,完全不管我痛不痛,不过长大点后她也就不掐了,这会是发什么神经。
我拧眉嘶了声,刚想抬手拍她,她就松开了手说:“还记得吗?我小时候一见你就掐你脸。”
“当然记得!”
“呵。”她笑,“小时候觉得你特别可爱,你妈又喜欢给你打扮,白白暖嫩嫩的像洋娃娃一样。”
我笑了笑没吭声,堂姐又说:“然后长大了,还是白白嫩嫩,不过不像洋娃娃了,像木偶。”
“……”我唇边的笑僵住,心颤了颤。
“其实很奇怪,我是见不得你爸妈那样拘束你,但连我自己很多时候都是忍不住。”她说着,手又搭上我的肩,“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总觉得你那样子不看着你随时都会出事一样……到是你姐夫,还说了我几次。”
我瞬的想起那晚,我上楼的时候,最后听见堂姐说的那句。
“他说,你都那么大个人了,自己做事有分成,又不是小孩子,老说人家,别人老管你你开不开心。”堂姐笑,“还说,一让我去他妈那我就怕,不就是怕被管着这样不行那样不能难受么?”
“……”其实我知道他们都为我好,担心我,但是……如姐夫说的,我已经不小了,那样的关系和照顾,对我来说是一种压力,一种负担。
就在我低头,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我捏在手里的手机震了下,随即就响了起来,我低头一看,是家里的电话。
“看什么呢,还不接?”
我掀起眼看了堂姐一眼,接起电话,那边传来我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