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炫彩就看向阿莲,道:“你说是本宫先入为主还是她先入为主?本宫有说她做错了吗?”
玉烟就瞪大眼睛,诧异道:“莫非殿下是赞成玉烟这么做吗?”
阿莲就笑道:“玉夫人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此事上犯起糊涂来了?主子若说这样子做是错的,首先该受责怪的就是王爷啊!毕竟,这上面的印章可是王爷的。”
玉烟压抑着心中的躁动,道:“可是殿下如果相护自己的儿子,完全可以把罪责推到玉烟身上。一个把好好的儿子带坏的罪名,就够玉烟受的了。”
元炫彩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
玉烟苦笑,道:“玉烟日日自我反省。窀”
元炫彩道:“你过来给本宫把把脉吧!”
玉烟一愣,站着没动。
阿莲道:“玉夫人,快啊!”
忍冬就轻轻的推了玉烟一下。
玉烟这才走上前,将手指放在了元炫彩伸出的胳膊上。
今天的元炫彩似乎跟往日不一样,是因为谦德王爷的事让她饱受刺激吗?
玉烟收回手,道:“殿下这是忧思过度,忧伤肺,思伤脾,所以,其症状应是气短咳嗽,食欲不振。”
阿莲惊喜道:“玉夫人真是神脉啊!主子正是此症呢!”
“阿莲!”元炫彩一个眼神丢过去,示意她不要说话。
玉烟在心里叹气,元炫彩这脉,她不诊也能猜到。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在给她添堵啊!关键的是来自儿子和丈夫的压力,定然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呀!
元炫彩道:“你不打算给本宫开方子吗?”
玉烟退回到刚才的位置,站定,道:“殿下这病,玉烟治不了。”
元炫彩道:“你可是誉满京城的鬼医啊!你说治不了,岂不是说明本宫这病是不治之症吗?”
玉烟道:“殿下此病皆因玉烟而起,殿下对玉烟的成见一日不放下,此病便不会消除。玉烟既然不可能自己杀了自己,所以,对殿下的病也就无能为力。”
元炫彩就看向阿莲,道:“她什么意思?你可是听明白了?”
阿莲道:“玉夫人虽没有明说,但却是暗示主子,主子的心结一日不打开,这病就会拖一日。而要想打开此心结,须得主子自己想明白,放下芥蒂才行。”
元炫彩道:“她果然比你会说话。”
同样的意思,由不同的人表达出来,那给人的感觉还真是差多了去了。
阿莲道:“是!老奴嘴拙,话说直了,自然就难听些。”
元炫彩道:“把东西交给她吧!”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个荷包。
阿莲接了过去,然后走到玉烟面前,将荷包置于了玉烟的掌心。玉烟不明白这元炫彩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刚要打开看。
元炫彩那边发话了,道:“回去看吧!记得明日给本宫还回来!”然后摆摆手。
玉烟就赶紧带着忍冬退了出来。
忍冬长长的出了口气,道:“主子,这护国殿下是怎么个意思啊?看着要震怒,却又不对主子施罚。奴婢当真是糊涂了呢!”
玉烟脚步不停的往外走,道:“你也觉得她很奇怪,是不是?”
忍冬道:“奴婢正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呢!主子说得对,就是奇怪,而且是奇怪的很呢!”
玉烟道:“我刚才一直都在努力压抑着一种大胆的想法。忍冬,你说,她会不会突然之间想明白了?”
忍冬道:“在主子身上发生任何事,奴婢都不觉得突然。您慢点儿啊!干吗走这么快啊?”
玉烟道:“如果这荷包里是一颗毒药,你说我是吃还是不吃?”
“啊?”忍冬就一个踉跄,差点儿脸贴地,幸亏被玉烟一把抓住。忍冬就哭丧了个脸,道:“主子,那怎么办?能想个法子逃走吗?”
玉烟就抬手敲她的脑袋,道:“是谁刚才说在我身上发生任何的事,都不会觉得突然的?”
忍冬道:“主子?敢情,你这是在玩奴婢啊?”
玉烟好笑的看着她,道:“人家都说了要还的,这要是毒药,还回去做什么。”
“主子,不带这样的啊!”忍冬哭喊着追上玉烟。
玉烟摇头叹息道:“跟了我多久了,一点儿警觉性都没有。这被我玩了,没什么。倘使日后被别人带了沟去,你可别说是我的丫鬟。”
忍冬道:“奴婢也就是对主子毫无防备而已。”心里却道,别人谁有你这么多花花心眼啊!
玉烟就将那荷包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道:“檀香!”
忍冬好奇的问:“怎么了?”
玉烟道:“没什么!”
软轿落地,玉烟从里面刚一出来,就看到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玉儿,你这是去哪里了?”沈廷钧说着,上来就要抓玉烟的手。
玉烟连忙跳开来,道:“你在这大门口,又是做什么?”
沈廷钧不回答,反问道:“你的手里拿的什么?给我看看!”
玉烟没有躲闪,将手中的荷包干脆塞到他手里,道:“你母亲赏的,拿去玩吧!记得明天还给她。”
沈廷钧就从里面掏出一块木头,大叫道:“我母亲把她的护国印章给你做什么?”
玉烟已经走出五米的脚步就停了下来,猛的回头,看向沈廷钧平展开的掌心。紫檀木,老虎的形状,这竟然是护国公主的印章吗?
沈廷钧道:“你说她会不会别有深意啊?”
玉烟就折了回来,将印章一把抢过,然后猛的推了沈廷钧一把。“你就好好给我装吧!”
沈廷钧转身,往湖边走,撇撇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玉烟就冲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道:“沈廷钧,有本事你别笑出声来。”
沈廷钧就再也绷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玉烟就撅了嘴巴,拿眼瞪他。
“你知道什么?”沈廷钧赶紧止了笑,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玉烟道:“我去见你母亲,这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沈廷钧道:“还有呢?”
玉烟道:“还有就是,她如果要罚我,你怎么可能不在场。”
沈廷钧的眼中就溢满笑意,道:“然后呢?”
玉烟道:“然后问题就来了,你母亲对我这是要接纳的节奏吗?”
沈廷钧笑而不答,轻轻的点了点头。
玉烟就大摇其头,道:“这怎么可能啊!我掀了那谦德王府,她不该对我恨的咬牙切齿吗?”
沈廷钧道:“我以为你最想知道的是这印章的用意呢!”
玉烟就看向旁边,道:“二总管在哪里?”
沈廷钧道:“他应该还在忙请帖的事!”
玉烟道:“忍冬,把这枚印章立刻送到二总管那里,让他将此印章和王爷的印章盖在一起。”
“啊?”忍冬就傻站在那里,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啊什么啊,赶紧的呀!”玉烟催促道,“另外,让他派人去公主府守着,但凡有上门告状的,或者诉说委屈的,都再加送一份盖了护国印章的。”
“是!奴婢马上去!”忍冬接了印章,赶紧跑走。
沈廷钧就长臂一挥,将玉烟揽在了怀里。
玉烟想要挣脱,却是动弹不得。
沈廷钧道:“你这样子妄揣护国公主的意思,好吗?”
玉烟道:“我连皇上的意思都敢妄揣了,会怕她吗?”
沈廷钧叹气,道:“现在是她怕你!”
玉烟皱皱鼻子,道:“你是不是有点儿太抬举我了?一直都是,她是猫,而我是老鼠,你见过有怕老鼠的猫吗?”
沈廷钧道:“你若真是只老鼠,别说猫见了你害怕,就连老虎见了你都得抖一抖呢!”
“噗——”玉烟就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信言不美,美言不信,但我似乎还是喜欢听美言。”
沈廷钧就轻点她的鼻头,道:“我就喜欢你的这种坦白不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