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韩秋明打开门的手顿住,满是激动的笑脸顿时凝固,他几步走到了妻子面前:“不许你再胡说,你想逼死我是不是?”
“秋明,”崔月英看按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丈夫,一直隐忍的泪水潸然而下:“我不想拖累你了,我也实在是受不了,我痛,我想死。”
听见妻子的最后几个字,韩秋明红着眼将宋笑拉到了妻子面前:“你看,我给你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就是他,我认的老弟,我这位老弟说你的病能治呢。”
中年女人消瘦的身体被薄毯盖住,宋笑看向露出薄毯之外的手臂,手指和脚趾,关节幼细,已经很久不能自主运动了。
崔月英仰脸看向宋笑:“好漂亮的男孩子,这么小会看病吗?莫不是你收养的孩子?”
闻言,老妇人放下手里的粥碗,也看向了宋笑:“秋明,这孩子莫不是你在外面生的?”
韩秋明之前被妻子寻死觅活的话,弄的纠结不已的心情顿时凌乱了:“妈,我才四十出头,这孩子都二十多了,您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跟谁生这么大的孩子?他真的是医生。”
“韩老哥,叫我跟嫂子说,”宋笑制止韩秋明。在京城被司马东宇同父异母的弟弟当娈童,现在又是被人当成私生子,宋笑自然对这些名词没有什么恶感。只要无恶意,他根本不会介意,而且久卧病榻之人,性情古怪,他身为医者,自是很了解。
韩秋明点点头,站在了一边。
被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孩子叫做嫂子,崔月英将目光在丈夫与男孩子之间游移,两个人毫无相像处,男孩子的目光清澈,像是能看透世间的一切,多年的相处,她信了这个孩子与丈夫毫无血缘关系。
老妇人道:“秋明啊,这孩子真要是你的,妈也不会怪你,月英给你也没生个一儿半女,又一直生病……”
“妈,”韩秋明扑通一声在老妇人面前跪了下来:“当年我跪在您老面前求您把月英下嫁给我,都是我没照顾好她,又怎么会对不起她?”
这种场景叫宋笑的眼睛也是一阵儿发涩,他推着轮椅:“嫂子,我们到其他的房间去,我给你检查一下。”
崔月英低低的嗯了一声,丈夫下跪落地的声音,叫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下落,丈夫不知道找了多少医生回家,她也已经对结果麻木了。
“嫂子,我实话给你说,你的病,我暂时治不好,”见中年女人的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宋笑道:“我能叫你不那么痛,也有可能会恢复一点行动力,但是看你这样,我觉得要是我能叫你走路,你会趁着没人看你的时候去寻死,若是那样,你还不如像是现在这样。起码不用担心你寻死。”
闻言,崔月英看向宋笑,瘦削的脸上是两行未干的泪迹:“就算是治不好,只要能叫我不痛也好,没有人无缘无故想寻死觅活,我有秋明,还有快八十高龄的老母,若不是痛的难忍,我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