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帝国的皇帝陛下!”
敦伦市北,固若金汤的堡垒-黑岩监狱的深处,一个满脸颓靡的老者抱着那冰冷的栏杆咆哮道。
可是不管他如何大喊大叫,都没有一个人回应他,周围的士兵仿佛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任他疯狂喊叫。
尉迟仁德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从未想到,他会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落为阶下囚。这一切来得太快,也许从他揭开那祖祠内黑坛上的封印开始,一切都已注定。
这里虽然是囚牢,但是却没有一丝阴暗潮湿之意、也没有那些肮脏的虫子,他所处的牢房明亮而宽敞,是一个三十平米的明亮单间,装修的挺不错,甚至铺有地板,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桌上还摆放着新鲜的水果。不知情的人看到这里,还以为是酒店的标准间。
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靠着那冰凉的的精钢墙壁,脸上泛起一丝自嘲的笑容。曾经何时,这里是他关押那些不听话大臣的地方,有些与他作对的、但是他又不能不用的臣子,他时常会把他们关押到这里一阵子,也算给他们一个教训,当时也是在他的主张之下,才装修了这种奢华的五星级牢房。没想到如今,他居然亲自住了进来,这不可谓不是一种讽刺。
“把门打开。”
一个稳健的声音传来过来,随着开门的声音,尉迟仁德站起身冲了过去,看到眼前之人。他不禁一愣:
“萨罗切?你,你怎么来了?”
“陛下,我来看看您,内子亲手做了几样小炒,希望您不介意。”
看到萨罗切从那精美食盒之中。掏出几盘精致小炒,他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恐惧,当他看到对方掏出那瓶美酒时,更是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肥胖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着。
难道,这是我最后的晚餐?这个念头在尉迟仁德的心中不断回响。是啊。临死之前,不都是要美美吃上一顿吗?想到这里,他猛地跳了起来,眼神之中充满癫狂之意的咆哮道:
“萨罗切,你个王八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想要悄无声息的毒死我,没门,告诉那个姓江的,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萨罗切静静的望着眼前这位帝王,不禁觉得一阵可笑,这不过是他的一番心意,没想到被他误认为断头酒。说到这里,他不禁想起江威来。
对于这个少年的心胸,他实在是佩服万分。在他看来,这少年肯定会在押解的路途之上,安排这位陛下‘意外’升天,这样的结果符合这少年的最大利益,可是他没想到,对方不禁没有这样做。反而把他光明正大的押解到了这里,单是这一份胸怀。就足以说明这少年的光明磊落。
“陛下,您想多了。这不过是我给您接风而已,如果盟主大人想对您不利,也不用把您接回帝都,路上他有无数的机会让您悄无声息的消失。”
说罢,萨罗切打开那瓶红酒,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不是断头酒?”尉迟仁德的喉咙干咽了一口唾沫,虽然这些日子伙食不错,但是没有给他任何酒水,这让无酒不欢的他如何受的了。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夺过那瓶酒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望着眼前这位已经没有丝毫帝王形象的老者,萨罗切心中暗叹一声,如果,你从一开始便接受我的纳谏,与两盟保持距离,纵然帝国今日衰败,但却绝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那一瓶红酒下肚之后,尉迟仁德脸上泛起一丝潮红,打了一个饱嗝,
“萨罗切,还是厚道,如今还知道来看看我。你投入江威麾下,我不怪你,我只想你和我说实话,江威到底想怎么处理我?”
思索片刻之后,萨罗切艰难的说道:“公审。”
“公审?审判我?”
看到对方点头之后,尉迟仁德脸上涌起一阵愤怒,
“他凭什么审判我?他江威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汉唐的马前卒,有什么资格审判我一个帝国皇帝。”
听到他这番言论,萨罗切默然不语,曾经的这位陛下,已经被冲昏了头脑,什么汉唐的马前卒?这少年马上便要成为整个帝国的征服者,他不愿意看到尉迟仁德因为什么不当的举动惹怒那少年,缓缓说道:
“他并不参与审判。”
“他不参与?”尉迟仁德脸上泛起一丝疑惑。
“对,完全是按照帝国宪法的流程来审问您。陪审团成员将从整个帝国之中筛选,保证不会有他手下任何势力成员。”
帝国宪法?听到这个词语,尉迟仁德脸上泛起了一丝嘲讽,曾几何时,那宪法不过是一部糊弄那些普通百姓的法律而已,他手中那帝王之权足以让他对所有法律嗤之以鼻。
当江威提出这个建议之后,萨罗切也感觉不可思议,在他看来,帝王之权那边是一言九鼎,以权盖法之事,在帝国之中乃是再也常见不过的事情。可是少年的那句话至今仍然在他耳边回响,宛如那九霄神雷:
“依法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