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仔细打量穆念亭,左爷名下那么多产业,她在迎香馆也有住处,却好端端的租房,还在这片区域。
现在,此处是严加核查地,稍有不慎就有乱象。
“沈队,有一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你既已提出,便问。”
“我刚才看到陈铛铛了,她被释放了?军部不再追究那件事了?”
沈二视线一转看向远处,她看到的人,他也看到了。
“她被释放了,但具体怎样,不用过问,此事左爷自有主张。”话落,沈二退开一步,挥手命令手下,“送这位姑娘回去,到住处再核实身份。”
“是,沈队!”
穆念亭不再多言,两手拎着菜往住处走。一路走到租的地方,在门口被跟来的军人盘问几句。
“念亭,家中一姑母,上无老,下无小。从业,迎香馆算账。基本信息已了解,姑娘先忙。”
在一本小册子上寥寥几笔后,盘查的军人便转身走了。
穆念亭目送他离开,随即退开一步就要关门。然而就在这时,她再次看到陈铛铛,蓬头垢面正躲在一处角落。
“陈铛铛。”
“你……认识我,你是……?”陈铛铛从角落中走了出来,疑惑的看着穆念亭,片刻后她眼睛一亮,大声道,“我知道你,你和我同在……”
牢房两个字被硬生生卡在喉咙口,穆念亭发现她的表情痛苦起来,手腕处一片通红,穿的衣服也破了好几个地方。
“我住这,进来吧。”
“我没有钱,什么都没有,可以进来?”
穆念亭笑了笑,上前几步挽住陈铛铛,亲自将她迎了进来。
可是两人还没上楼,房东大娘却突然冲了出来,看到陈铛铛的那刻,两眼瞪大冒着火光,“好你个罪女,从大牢出来好意思到我这来!你们父女俩,差点把我害惨!敢在老娘的屋里走私军火,全家差点被你们害死!”
穆念亭明白了,怪不得陈铛铛会出现在这,老陈没有出事前,两人在这里租房子。同时她也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三层小楼却没人住。出了事,谁还愿意住?
也难怪房东大娘见到陈铛铛两眼冒火,断了财路,更差点陪着一起进牢。
“我爹没有走私军火,是误会,他们冤枉了!”陈铛铛面色铮铮,双手紧握成拳,因为激动身体都在颤。
“搜出一大箱炸药,还冤枉?扫把星,给我滚!”
话落,房东大娘从旁处拿了一把扫帚就要朝陈铛铛身上挥来。
“我爹没有,我爹不是罪人!误会,冤枉了!我爹背了黑锅!”
陈铛铛头高高扬起,唇瓣抿的死紧,脚步丝毫都不移动。眼看扫帚就要打来,穆念亭抬手一把阻住。
“哎哟,姑娘,她是罪人的女儿,受过牢狱之灾!浑身晦气,我劝你离她远一点,别多管闲事!”
穆念亭眉眼弯弯,笑了起来,“大娘,若真有罪,她怎会从牢中出来?现在她是自由身,和我相遇算是有缘,我请她上楼喝一杯茶。”
“这是我的房子,我有权要求谁能进来。别以为你交了钱,房子就是你的!在我的地盘撒野,我连你一起打!”
陈铛铛抿紧唇,右手抬起按住穆念亭,“我不能连累你,我走。”
“谁许你走了?”穆念亭冷然出声,眼里精光一闪,按住扫把的手猛然用力,大娘被震的退了三步。
“上楼喝茶。”她一边说一边拽着陈铛铛往楼上走,眼看大娘要骂人,她立即回道,“租屋不止你一间,仅存的租客都不要了?”
一番话堵的房东没话说,这口气忍了!不就上楼喝杯茶,不让陈铛铛住这就好!
“姐姐,谢谢你。”
“我们都在牢中呆过,算是牢友,牢房里的朋友。”穆念亭笑着打趣道,不管老陈有没有涉及军火,但他的死,她仍有愧疚。
女儿因此被牵连,她帮衬一二,是应该的。
“大小……,不,念亭回来了。”周奶娘听到动静立即迎了出来,差点再次说错,幸好话到嘴边改了口。
“这位是……?”
“我朋友,陈铛铛,我邀她上来喝杯茶。”
“正好,我烧了壶热水,姑娘脸色略差,多注意身体。”
道道暖流从陈铛铛心里流过,父亲出事以来,她看到最多的是冷嘲热讽,像这般的关心,从未有过。
然而,她除了说谢谢外,做不了什么。
穆念亭先安顿陈铛铛坐下喝茶吃点心,随即进了房间拿出一套新衣裳递给她。
“不行,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