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侯说了什么?”温莞有些期待地盯着侍卫。
侍卫低着头,不着痕迹的瞥了弦歌一眼,答道,“息侯殿下说此女身染瘟疫,虽然还未发作,但还是小心为上。温莞小姐不要在这里长留。”
温莞听了息侯担心她的一番言辞,自然是喜不自胜,对着侍卫连连点头,“这是自然,你回去谢过息侯,说我明日给息侯送些亲手做的糕点。”
侍卫应下,转身就要走,温莞连忙叫住他,“等等!”
侍卫转过身,有些不解,但仍旧恭敬地问,“不知温莞小姐有何……”
温莞走过去几步,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金塞进侍卫的手心,“宫里吃穿用度花费不少,这些就还请拿着,千万不要推辞。”
侍卫先是一惊,但毕竟跟着息侯时间久了,也多了一些见识,知道这些碎金若是收下也就罢了,若是不收,就是摆明了不给温莞面子,不识抬举。
侍卫眼观鼻鼻观心,将碎金收在衣袖,“多谢温莞小姐仁慈。”
等到侍卫走了,温莞不屑地看了一眼弦歌,对孙管事警告道,“记住了!给我好好审,一定要让她亲口说出凤妫是妖女。”
孙管事有些迫不及待地拿着长鞭,“温莞小姐放心,这里脏乱不堪,您还是回府上,等我的好消息吧。”
温莞冷哼一声,掉头离开。
孙管事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一步步走近弦歌,“小婢女,我们可以好好玩。”
宁静的山林,远处传来鸟雀的啼鸣,清脆又婉转。山岚逐渐散开,日光轻软,山风缓慢地吹拂着大地。一片片翠绿或者霜红的树叶像是波浪,被山风微微吹拂,不断翻动着,层层向前涌。
地上的火堆周围围着一圈石头,这是凤妫怕火势蔓延,连夜布置的。如今火堆里的树枝已经被焚烧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厚厚一层黑灰。
凤妫的衣带从火堆旁一直向外蔓延,另一端缠在熊赀的肩头。昨晚给熊赀上完药之后,凤妫又将他的伤口包扎了一番,随后就再也撑不住,趴在地上就睡过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凤妫一个人深入冰原,忍受着严寒和食物匮乏,不断鼓励自己,连个好觉都没睡过,刚出冰原又遇到狼群,几番波折差点丢了积雪草,一路上提心吊胆,就没有一个放松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现在虽然不是什么好时机,但是凤妫却不知不觉趴在熊赀的胸口,陷入昏睡。
熊赀迷迷糊糊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上压着什么东西,他试着抬起胳膊,他自以为用了非常大的力量,但只是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胸口的重压还没消退,熊赀开始慢慢皱起眉头,但也只是眉尖稍微蹙起一点。
熊赀愈发难受,用力睁开眼睛,白昼明亮的光线涌入眼眶,熊赀有些不适应地扭过头躲了一下,这一下带动身体,把凤妫也弄醒了。
凤妫伸出手揉着眼睛,有些困顿地说着,“怎么了?弦歌。”凤妫的声音黏糊成一团,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熊赀低声说道,“凤妫公主。”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枯嘶哑,说话的时候,喉咙里像是含着什么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