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阁是大岚有名的花楼,遍布全国,青黛阁的规矩也很奇特,卖身卖艺全靠姑娘自己做主,阁主不会强迫,客人不能强迫。
青黛阁的姑娘大多才貌双全,也有不信邪的人想一亲芳泽,被阁里的护卫打断腿扔了出来,那人的家人气不过告上了官府,官府受理了案子,将那人打了一顿还勒令他给青黛阁里受惊的姑娘当众道歉。
青黛阁一夜成名,大家也心知肚明,这青黛阁的背后怕是有朝廷的人,此人地位还不低。青黛阁的生意却越发好了起来,来花楼的人大多图个享乐,阁里的姑娘个个样貌上层才艺不俗,若能成为其入幕之宾自是好事,没能打动姑娘听个小曲也赏心悦目。
也因着青黛阁的奇特规矩,阁里的客人也不似其他花楼的客人尽是好色之徒,许多达官显客,才子书生也会到青黛阁来与姑娘闲谈,诗词歌赋妙语人生,和姑娘之间能到哪个地步全靠个人本事。
和其他花楼一样,青黛阁也是晚上迎客,白日里静悄悄的,整个阁楼都休息了一般,江别枝整个人愣在那里,雪白的脖颈上横着一把扇页尽开的山水扇。
“江姑娘爱好真是奇特,不仅爱好赌博连花楼也逛呢。”
秦少白压低了身子说话间温热的鼻息洒在脸上痒痒的,江别枝脸上发热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昨晚心里想着事早间才迷迷糊糊睡去,不一会客栈便嘈杂起来,在床上辗转几番打着呵欠下了楼,刚吃完早饭便看见秦少白往客栈外走去,江别枝本想上去打个招呼,她还记得他昨晚的失落打算去和他谈谈,话刚至嘴边却见他步履匆匆已经出了客栈。
江别枝看他这么匆忙以为出了什么事也跟了上去,秦少白个子高步子也大,江别枝几乎小跑着才没有跟丢,直到他进了青黛阁。
青黛阁她是知道的,不论说的怎么好听花楼终究是花楼,她一介女子无论什么原因出入花楼终归是不好的,她在门前来回踱步,最终银牙一咬,心想现在是白日总不至于看见一些不该看的场景。
守卫也没阻拦,之前见她在门前犹豫不定的,只当她是走投无路不得已来阁里谋生的姑娘。
“秦公子熟门熟路的想来没少来这种烟花之地吧?”
语气中夹杂着一种不明的意味,秦少白心情大好,好脾气的将折扇收了起来。
江别枝跟在后面他早就发现了,故意走的很快没想到她却小跑的跟了上来,还跟进了青黛阁,之前他以为她不知道青黛阁是什么地方,刻意提了花楼,现在听来她明显是知道的,那么明知是烟花之地还跟进来,是担心他还是吃醋了?
秦少白猜不到是哪个原因,他只觉得无论是哪个原因都让他心情很好。
“哟,两位这打情骂俏的到我们青黛阁来了,怕是来错地方了吧?”
二楼不知何时站了个绯衣女子,手帕掩面娇笑着看着他们。
江别枝脸色发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干嘛要跟这混蛋进来!
“许久不见,绯梦阁主越发美丽动人了。”
楼阁上的绯梦娇笑一声,整个身躯柔弱无骨般趴在了雕栏处。
“秦公子还是这么会说话。”
秦少白提步往楼上走去,见江别枝站在原地只气鼓鼓的看着他,秦少白扬扇一笑。
“来都来了,江姑娘不上来长点见识?”
江别枝瞪了他一眼,转身出了青黛楼,她才没有兴趣看他和别人调情。
秦少白展眉一笑,绯梦的手帕打在脸上带来一片磬香。
“秦公子的小情人被气走了呢。”
秦少白揉了揉眉心,看着一脸感兴趣模样的绯梦很是头疼。
“周子恒在哪?”
绯梦收了手帕,嗔了他一眼。
“真是无趣的男人。”
秦少白摸了摸鼻梁,算是默认了她这话。
“跟我来吧。”
屋里酒气甚浓,绯梦掩了鼻,以眼光示意秦少白趴在桌上烂醉如泥的男人就是他找的人了。
秦少白脸色不悦,江湖人士大多喜酒,他却是个异类,一点都不喜酒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他来这多久了?”
绯梦也知道他不喜酒,进屋点了驱酒气的熏香。
“每月这几天都会到这来喝个烂醉,也不叫姑娘自个喝闷酒呢。”
秦少白眸光一闪,抬头望了望屋顶,轻笑一声。
“人我带走了。”
绯梦一惊,艳丽的双唇微微张开,就这么看着秦少白将醉酒之人扛上肩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秦少白一路走到客栈径直去了四原房间,也不管四原的意见将肩上扛的人直接放到了他的床上。
江别枝听到声响也来了四原的房间,四原仍在情况之外,就这么看着秦少白将人丢在了床上,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秦兄,这是?”
江别枝刚进来,只知道他往四原床上放了个人,并没有看清容貌衣着,只当他从花楼带回了姑娘还可耻的带到了四原的房间,顿时恼怒起来。
“秦公子从花楼带回来的人该往自己房间带吧?”
四原看着眸欲喷火的江别枝,又看看神色不变的秦少白,再看看床上的男人,脸色瞬间变得惊恐,微微退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