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后堂,琼朽彩脸色专注,手执细线,不知何处找了线针,燧火掰弯,穿过针孔,掷于溪塘之中。
盘坐青石于上,槐树荫庇而下,微风抚来,怡然垂钓。
“梦中之人究竟是谁,为何要教我武学?”
水面平静,琼朽彩的思绪渐渐飞远。就算他再愚钝,也能分清梦中场景绝不是一场周梦解释得通的。
“莫非真因我是驱魔人后裔的缘故?可也没听说过哪位驱魔人的天赋是用于武学的呀?”
想想毫无头绪,这时鱼漂晃动,琼朽彩眼神微亮,用力拽起枝条鱼竿。
一条花白锦鲤自水中沸腾而出,枝条纤细险些被它压断,手掌淤起黑斑,指背轻弹碎子,碎心掌劲力倾泻,石子击中水面鱼头,顿时,锦鲤停下挣扎,被他拖至岸边,提溜而上。
“中午加餐!”望着手中的肥美大鱼,琼朽彩眼亮金星道。
自打他习武之后,胃口甚是大开,吞吃多少肉食都觉不够,赚得那点银两,实在不够他开销,若不时常去野山打些野兔果腹,家中恐怕再无油水下锅喽。
“咻!”
一道破空之声自他头皮上响起,铿地一声,钉在远处假山之上,尾翼颤耸不已,待瞧见后,琼朽彩脸颊悄然滴下一颗冷汗,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不至于吧,吃条鱼而已,用不着赔命吧,怎么说现今也是衙门一名捕快,怎可与那些市井泼皮相论,又谁敢袭击公差。
琼朽彩回首,却见二三十名捕快手持强弓,严阵以待,箭矢所指,赫然对准自己。
“我也是……”
不待他表明身份,捕快们已放开弓弦,一阵密集箭矢带着阵阵尖锐风声朝他铺面而来。
下意识举起手臂遮挡,“我命休矣!”琼朽彩心中只来得及惨呼一声,箭矢便越过耳边,呼啸而去。
甚久,琼朽彩眼皮微开一缝,却发现,眼前捕快们手持强弓,向远处袭去,正巧看见捕快们又一轮齐射,此次目标,却是远处围墙之上。
寻视而去,黑瓦之上,一只通体雪白的貂,四肢匍匐,在墙瓦上飞速掠走,体态轻盈,动如闪电,众多箭矢只能追在它屁股后面。
此般场景,在琼朽彩眼里,却是另一幅画像,晴空碧朗的天气,被一片墨黑雾气笼罩,铺天盖地的魔气,自白貂体内升腾,翻滚。
“那是妖魔,快杀了它!”
看清真相后,琼朽彩顾不得其他,大声提醒道。
幸好衙内常备高手、捕快,闻言后,捕快们先前猎杀白貂的嬉皮劲收起,箭矢铁头与筒壁划拉地刺啦声,陡然响的密集起来,诸多箭矢形成密阵,封锁白貂所有可逃跑路线,此次,它必死无疑,众人坚信自己的技术和战术,却不想白貂这次竟不逃了,还伸了伸爪,放在嘴边舔了舔。
箭矢携无上力道,洞穿到它身体上,却仿佛羽毛掉落地面,轻飘飘的连根毫毛都没射断。
“咔咔咔……”
几根射击至白貂身上的箭矢因为力道过大,整根折断爆裂,白貂看似如常物般柔弱不堪,其肉体堪称神魔之体,火烧不燃,水入不侵,寻常箭矢难以破得其防。
白貂用好奇的眼睛,俯视着他们,随后动了,众人只看得见一道白影闪过,捕快群里三蓬血花爆起,七位捕快如遭重击,抛飞远处,撞断几处幼苗果树,落地昏迷过去。
只一个照面,衙门便损失三位捕快,重伤七位高手。
妖魔之威,可窥一斑。
“孽畜!尔敢!”一声怒喝,袁捕快从远处携军队掠来,瞧见地面横七八倒的兄弟,怒火中烧,一脚跺地,整个人如炮弹冲来,腰际钢刀已出鞘。
寒光烁烁,此刀携着怒意,快、准、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