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刘天出的这个主意,能够把我从困境当中解救出去,但是实际操作时,却发现似乎每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我不知道现在选谁风险最小。按照常理来说,我应该更倾向于刘天,但是郭明明的态度和表现,让我觉得有一些不安的东西在里面。
我希望,这些都是我的错觉。
和各方人马谈判了一周,基本上片于越来越乱的节奏,我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我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看着外面。
这个城市在夜里活了过来,白天灰蒙蒙的天被夜风吹净,街灯路灯,大楼的照明灯依次亮起来,从我这个角度望出去,流光溢彩,漂亮极了。
今天又是一个周五,楚毅提前通知我要接两个小宝儿去泡温泉,估计这会应该到温泉度假村了。
我拨通楚毅的电话,元元扮先接通的:“妈妈,我们已经到啦,你要不要也过来?”
“好玩吗?”我笑着问。
最近我状态稳定,不复公司刚遇到挫折时那样不知所措,其实打击这个东西,慢慢就习惯了,或许我还能够摸索出一个在打击下愉快生活的办法。
“好玩,有很多水滑梯呢,特别高……”元元的声音后面有着孩子们的欢笑声,楚毅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童童,妈妈的电话,要不要和妈妈说话?”
“让哥哥说吧。”童童的声音更遥远。
“妈妈不过去了,妈妈周末还有事情要忙。”我听得出他们玩得很尽兴很开心,于是不再拉着元元聊天,挂断了电话。
现在的我到底怎么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两个孩子的欢笑声越来越少,反而是楚毅,却能笑得开怀。
揉了揉太阳穴,暂时扔到这个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想法,拿起衣服和包下楼回家。
到了胡同口,看到街边的糖炒栗子摊挂着一盏白炽灯在营业,热腾腾的香甜味扑了一脸一鼻子。
我付了车费走下去,等着买好栗子再走回家。
从胡同口到院子门口一共一千多米,沿路都有路灯,抱一包热乎乎甜甜的栗子走过去,权当散步。
其实,我好久没犯馋病了。
昏黄的路灯打在地上,投下各种摇摆的影子,树杈子,电线,自行车……一切都被投下来,再被我甩到身后,地面时明时暗看不真切。不过,这条路我走得多,早就熟悉了,倒没在意。
就在我快要走到家门口时,忽然脚下绊了一下,我踩着高跟靴子,差点摔在地上来个狗啃泥。
我慌忙站好,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倦在路边,似乎是个人。刚才不小心绊了我一下的,好像就是他横过来的脚。
我心里一动,半夜在路边遇到醉汉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想快点离开,不想多管闲事。如果是几年前,我一定好奇的去看这人是谁,至少会在一边报个警,然后等警察来处理。但是,现在的我,变了很多。
就在我转身的时候,那个黑影突然动了动,然后往我这边爬了几步,我连忙后退。
这一带的路灯都不是很亮,我后退的时候没留神,一下子撞到了停在墙边阴影的自行车上,哗啦啦一声响,自行车倒了一片。
我有点小害怕,那人就在这个时候爬到了我跟前,伸手抓住了我的脚脖子。
其实这个地方距离我家还有两百米不到,我只要一脚踢到他跑回去就行了,但不知为什么我有点下不去脚。
半夜,醉倒在帝都寒冷的冬夜里,我要是真走了,他会不会冻死?
心一软,我弯一下腰,对他说:“你有家里电话吗?我打电话让你的家人朋友来接你。”
他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话,微微抬头,一对醉得都几乎睁不开的眼睛看着我。我看到这对眼睛,心里一跳:尼玛,眼神怎么这么熟悉?
我忙蹲了下去,拨开他盖住前额的头发,借着路灯光,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程新。
既然认识,我就更不能放任不管了。但是,他出现在这儿,我还是觉得万分不解。他高高在下,一呼百应,恨不得走到哪儿都带着一帮下属的人,怎么会一个醉倒在这儿呢?
“林乐怡……”他含糊的叫着。
“你认出我了?”我一边问,一边用力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男人醉起来的时候,身体变得死沉,我累出一身汗,才勉强把他扶直了身体,刚往前走两步,他整个人都靠在我肩上,简直像个没骨头的人一样。
即使要打电话让他的人来接他,也不能让他在地上躺着吧。我无奈地扶起这个人,一步一步往家里挪。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整个人就像刚从酒缸里捞出来一样,熏得我直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