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好像是被人扎了一针的猫,顿时炸毛,“陛下!微臣冤枉!微臣忠心耿耿,尽心尽力,断然不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不断地瞄向淑妃,希望她开口给自己求求情,说说话。
淑妃却好像没有看见,目光掠过他,随即便低下头,百无聊赖地盯着自己鲜艳欲滴的指甲看。
林玄一震,心一直往下沉。
“你说是林大人?”楚凌越脸色阴沉,“你要知道虚假供词那是死罪!”
“小人不敢撒谎!此事确实是林大人交待我等去刺杀的,大人说那人知道了太多,不能再留了。谁知道我们去到的时候,那人已经死了,而我们被医圣抓获,才得知林大人一早便骗我们服下了毒药,他一个都不想留活口.......要不是医圣,小人早就没命了!”
黑衣人在君前自然是不敢说谎的,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说了清楚,但却很识趣地将楚君越逼供的事情掠过了,当是胡老头抓获他而招供的。
楚凌越越听,脸色已经不能用锅底来形容,他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扶手,怒喝,“林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陛下,微臣冤枉......”林玄还想狡辩,“此人无凭无据,单凭一面之词,不可轻信!”
“证据么?”宁珂笑笑,“不很巧的是,还真的有。”她给胡老头使了个眼色,胡老头会意,将一包东西拿了出来。
“陛下,这里面都是那名重伤男子临死前给老夫的,里面有林玄命人销毁的东西。”
“这是何物?”楚凌越远远地看了一眼,只发现是一件林家侍卫的制服,但好像缺了一块,另外还有一些破旧的衣物,肮脏不堪。
胡老头笑答,“这是带有尸毒的衣服。只要接触过,都会感染上尸毒。除了前面那几具尸体是无意感染,剩下那个孩童却是因为穿了带有尸毒的衣服而死!”眼看着众人一脸恐慌,他补充了一句,“诸位放心,我们配有解药,就算感染了,也很快没事的。”
众人这才脸色和缓了几分,乍一看那几具尸体,前几个衣服还好!但那个小孩子明显就是穿着大人的衣服,一点都不合身。
宁珂说道:“陛下应该还记得民女与摄政王一同调查过南海奸细的案子,当时有个叫做李三的侍卫感染了尸毒而不知,回去伺候病重老母亲,老母亲病逝,丧礼上人来人往,自然有人不幸被感染。林玄利用那些人的衣服,专门找了小乞丐下手!乞丐衣不蔽体的,自然不会想到衣服上有毒,于是......”
接下来的话,她不说,众人都懂了。
随即,李三上前来认领,确认小孩的衣服正是他一个远方亲戚的,不知为何被人撅了坟墓,别的东西还在,就是衣服没了。
再来一个指证,林玄冷汗涔涔,恼羞成怒,“你胡说!本官才不会如此!”
“倘若不是你授命,你的侍卫为何会去害人?”宁珂将小孩尸体的手里取出一截布条来,与侍卫衣服上的缺口一比对,完全吻合!
其实宁珂之前就拿给楚君越了,但是现在要用,她又拿回来作为证据了。
林玄身子一晃,面色惨白,他知道,他要完了,人证物证俱在,他如何能脱身!
宁珂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也因为民女参与了南海奸细案,林大人便想以此陷害民女。但是民女一直不肯认罪,林大人昨夜便派人来假装劫狱将民女劫走,想以畏罪潜逃的罪名斩杀民女,幸而北越王子恰好撞见,否则民女早已成了刀下冤魂!”
不等皇帝开口,淳于焰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从殿外大步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将昨夜的情形说了一遍,那叫一个大义凛然,慷慨激昂!
昨夜假装来劫狱的黑衣人也被带了上来,也不知道楚君越用了什么法子,这些黑衣人全部都乖乖交待,一致指认这是林玄指使的。
“林大人,你现在还有要说的吗?”淳于焰得意地挑起半边眉毛,笑得狡黠,“如果你需要,咱们还有证据。”
林玄此时哪里还有话可说,人证物证都有,一个接着一个,都被宁珂查的清清楚楚,完全不给他喘气的机会!而他担心自己越是狡辩,暴露的只怕就越多!
不仅仅是她,就连林家也会遭殃!
更何况,淑妃一直都不表露态度,肯定就是要舍弃他了!
舍弃一人,保得全家安好,那也值得了!
思及此,他咬牙,视死如归地跪了下去,长拜不起,“陛下饶命!罪臣一时鬼迷心窍,并非有意陷害!”
如此转折,众人都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卑劣,纷纷嗤之以鼻。
楚凌越的脸色比谁都难看,他一心想要借林玄的手除掉宁珂和楚君越,没想到林玄竟然失败了!这是在打他自己的脸!
“混账!”他暴怒,“亏得朕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如此丧尽天良!简直罪该万死!”
“微臣知罪了,知罪了。”林玄痛哭涕流,“但是此事乃是微臣一人所为,是微臣之前与宁珂有过节,才出此下策。陛下,此事与他人无关,还请陛下网开一面,不要牵连无辜!”
楚凌越沉着脸,胸脯猛地起伏,仿佛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林玄看了皇帝一样,再看了看淑妃,心下自知罪责难逃,与其给家族蒙羞,牵连他人,倒不如自己主动做个了断。
“罪臣该死!无颜再见陛下,微臣以死谢罪!”他目光站了起来,两眼通红像是猛兽发了疯似的,抢了宫中侍卫的刀,当场自刎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