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屹弘横抱着夏琳昔快步走出雷迪森,将人安置进劳斯莱斯中,自己也紧随着坐进了后座的位置。
看着依旧瑟瑟发抖的女人,唐屹弘心疼地重新将人抱进怀里,双臂展开将人紧紧地压在胸口,宽厚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背脊,薄唇贴在她的额头上,“琳昔,别怕!那个人早已是废人了,他再也伤害不到你了!”
“屹弘!屹弘!”轻颤的手指紧紧地抓着男人胸口的衣服,夏琳昔紧缩在他的怀里吸取着他身上的热量,温暖着她此刻冰凉的心脏。
“别怕,乖啊!”裹着女人熟悉气息的唇瓣在她的额头轻吻着,沿着她高挺的鼻梁,落在夏琳昔紧闭的红唇上辗转亲吻。
苍白的唇瓣在男人火热的气息中慢慢地染上了嫣红的色泽,那颗被寒冰包裹的心脏渐渐有了暖意,僵硬的四肢舒缓下来柔软地窝在唐屹弘的臂弯里。
“好点了吗?”抵着她的额头,唐屹弘低哑询问,卷在她身上的手臂依旧紧紧地收着,给与她想要的支撑跟力量。
嗯了声,窝在他颈窝的脑袋点了点,恐惧过后是全身无力,夏琳昔瘫软在男人的臂弯里。
看着怀里虚脱的女人,唐屹弘拿出手包里的机子拨通了通讯录里的一个号码,“你过来开车吧!”
看着男人手指间的机子,夏琳昔的双眼里划过一丝疑惑,“你这是给谁打电话呢?”
女人的话音落下,车窗被敲了下,随即驾驶室的车门被打开,坐进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看着视线中陌生的男人,夏琳昔拧着眉盯着头顶的男人,仿佛在问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拍了拍怀里满是疑惑的女人,唐屹弘直接吩咐前面的男人,“开车吧!”
见唐屹弘并没有想回答的意思,夏琳昔也就不再纠结在这个上面,无力的双眼往驾驶室扫了眼,压下长睫贴在男人的胸口眯了过去。
好累,她想休息一下!
劳斯莱斯离开广场汇入车流往唐屹弘所在公寓的方向驶去,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车子里罗莹云靠坐在车椅上,微眯着双眼看着身边的男人,见他此刻的脸依旧清白交加,额头不断地冒出冷汗。
看样子那次宴会后,除了自己被唐门的人折磨过外,面前的这个男人同样没有逃过去。
双眼在纪行长的身上上下扫过,罗莹云有些困惑,他这是经历了怎样的非人折磨才让他从灵魂深处惧怕成这样?
“罗莹云,回去准备下,我们尽早结婚!”待情绪稳定下来,纪行长擦了下额头冒出来的虚汗阴冷地跟身边的女人说道,“我没有时间跟你玩这些把戏!”
女人本是低垂的视线倏然抬起错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惊呼出声,“为什么?”
“罗小姐,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这种无聊的游戏就没必要再完了!”闭了闭双眼,纪行长压下从心底翻涌上来的恐惧嗤笑着说道。
“我不同意!”对着男人恨声出口,罗莹云捏着手指间的手包直接拒绝了他的意思,“我也没有想嫁给你的想法,今天出来纯粹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而已!”
盯着女人的双眼阴冷下来,对于她的反对,纪行长倒是没有不满,脸上反而涌现出别样的兴奋,“希望罗小姐永远这么硬气!”
“纪德明,你也不过是利用手中的权利卡住我家的贷款而已!你还有别的招数吗?”罗莹云抬着轻蔑的双眼看着面前大腹便便的男人,非常不屑地冷哼,“即使没有你的帮助,我想凭借我姑姑的关系,同样可以帮助罗家企业走出困境的!”
“纪德明,这三个字从这张小嘴里吐出来,可真是够让人回味的!”男人探出手直接捏住了女人的下巴把她扯到面前,嘴角勾着一抹阴沉的笑,伸出舌尖舔了下嘴角,阴冷的双眼里光芒更甚。
“你放开!”抬着手按在男人的手臂上想将他扯开,罗莹云嫌恶地蹙着眉盯着面前的人,“纪德明,你给我松手。”
撇了下嘴角,男人松开了捏在罗莹云脸颊上的手指,低垂的目光落在两指之间,肥腻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依稀还残留着女人细腻的触感,微微勾起的嘴角吐出阴冷的声音,“滚!”
捏着手包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罗莹云在他阴寒无温的气息中,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看着从身边驶离的车影,站在停车坪上的女人,抬着目光茫然地看着夜色里灯光下的街景。
“你现在就安心呆在家里准备嫁人了?”拨通唐萌的电话,罗莹云坐在旁边的石椅上满是嘲讽地问着对面的女人。
“有事吗?”靠坐在床头,手指间摩挲着掌心中的黑色U盘,唐萌神色清冷地问着对面的人,并没有回应她的话。
“刚才看到你哥跟你嫂子了!”嗤笑了声,罗莹云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轻嘲出声,“他们可真是恩爱啊!”
“你是说夏琳昔?”本是靠坐在床头的女人慢慢地直起身,拧着冰冷的目光问着罗莹云,“你没看错吧!”
“怎么会,她化成灰我都认得!”脑海中闪过刚才夏琳昔惊恐的画面,女人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完美,“我怎么会认错呢?”
“她们两姐妹现在是春风得意了!”双眼环视着面前的房间,唐萌满目的妒恨,捏着机子的手指微微用力,骨节泛了白。
“唐萌,看样子你是认命了!”听着话筒里唐萌从唇齿间磨出来的阴冷声音,罗莹云挑着嘴角讽刺道,“想你唐家大小姐,被两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东西欺压成这样,也是怪可怜的!”
“罗莹云,你就别阴阳怪气的!”被激怒的女人直接连名带姓地叫着对面的女人,双眼里的冷光在夜色里犹如幽冷的蛇目散发出冰冷的光芒,“既然那么想得到唐屹弘,何不自己直接动手!”
“唐萌,合作一把怎么样?”站在夜色里,迎着徐徐夜风,罗莹云跟对面的女人提议,“夏家这两个女人既然这么碍眼,何不直接除掉呢!”
罗莹云嗜血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入唐萌的耳中,这让她体内阴冷的因子更加的活跃,双眼里压制的妒恨全数释放。
话筒两边一时静寂无声,唯有越来越兴奋的呼吸声回荡在彼此的耳中。
“唐萌,既然你无力反抗目前的困境,就安心嫁人吧!”纤细的手指扯落身旁一朵娇嫩的花朵,罗莹云清冷开口,“你只有走出唐家才有能力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安心嫁人?”轻声呢喃着这四个字,唐萌呵呵笑开来,“我不安心又能如何,四周犹如铜墙铁壁根本容不得我半点动作!”
听着女人自嘲的声音,罗莹云淡漠的脸上没有半点的情绪,低垂的手指拂过随风摆动的裙摆,轻呵了声,”唐萌,我在铜墙铁壁外等你!”
挂断电话的女人独自一人站在原地良久,手指间捏着的机子响了停,停了响反复了好几次,看着上面闪烁的名字,罗莹云紧着眉心眼底满是烦躁。
“妈!”提着步子走出停车坪,接起已经闹腾了好久的电话,罗莹云满是无奈地开口。
“你跟纪行长聊的怎么样了?”电话接通,张晨婉急切的声音随即落进她的耳中,“他答应批下这笔款子了吗?”
“妈,我到姑姑那边去,让她再出面帮帮我们!”捏着机子,罗莹云压着满心的烦闷跟张晨婉说道。
“你的意思是,纪行长没有同意?”急切的声音瞬间阴冷下来,手指捏着机子,张晨婉在院子里来回走着,“你有没有好好求求他,他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不同意?”
“妈,我不是卖笑的!”迎着夜风,罗莹云嗤笑了声,满目的凄凉,“你让我怎么好好求求他?是到酒店的大床上好好求求他吗?”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停下步子,张晨婉恨声问着话筒那边的女人,“罗家把你养这么大,现在让你为家族做点事情就这么难了?到酒店大床上求他怎么了?多少人想上,人家还看不上呢!”
“妈,你真的是我亲妈吗?”张晨婉那毫无亲情可言的声音,罗莹云不可置信的双眼留下苍凉的泪水,“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你知道吗?”
“什么火坑!”撇了下嘴角,张晨婉拧着眉斥责着,“纪行长配你绰绰有余,你别不识好歹,你也不想想自己的条件,知足吧!”
“我还有事情,我挂了!”不想再跟张晨婉说话,罗莹云直接挂断了电话,双眼盈泪,嘴角勾着一抹自嘲的笑。
脑海里兜兜转转闪过许多的画面,快乐的,悲伤的,和睦的,争吵的,一幕幕滑过,最后停留在张晨婉冰冷毫无温情的双眼里。
冰凉的手指轻抚着眉眼之间,罗莹云不懂,她跟张晨婉之间那些快乐的时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了的!
手中的机子再次响了起来,伤心中的女人低垂着泪眼看着屏幕,眼中的眼泪低落下来模糊了上面的名字。
“姑姑!”抹掉那多余的眼泪,压制着悲伤的情绪,罗莹云接起了电话。
裹着泣音的声音落进话筒传入罗冬琼的耳中,令她本就担忧的神经直接收紧,“莹云,你是不是在哭!”
“姑姑,我就是难过!”在罗冬琼面前,她从来没有隐藏过心底的情绪,“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垂在身侧的手指握紧,站在窗口的女人隐忍着心口撕裂的疼,唇角弯起一抹温和的笑,轻柔地安抚着对面的伤心的女人,“莹云乖,母女也是讲究缘分的,或许你跟她这辈子没有这种情分,就不要去强求了!”
“或许吧!”站在十字路口,罗莹云满脸泪水的笑了下,“姑姑,我想去找你!”
“来吧,回到姑姑身边,别怕,什么事情都有姑姑给你做主!”听到罗莹云依恋的声音,罗冬琼的眼底弥漫上一层水雾。
挂断电话,十字路口的女人站立了良久,这才抬起手招了辆车子往郭家而去。
再次醒来时,不算清明的双眼里看到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她知道这是回到了唐屹弘的公寓了。
耳边是男人均匀的呼吸声,颈子上是他喷洒出的热气,夏琳昔挪了下头看着熟睡中男人深刻的脸,抿着嘴角弯了下。
“醒了?”依旧紧闭着双眼的男人,贴着女人的颈子轻啄了下,沙哑开口。
“我还以为你熟睡着呢!”在男人的臂弯里转过身,夏琳昔看着面前英俊的脸,抬着手贴在上面轻抚着,眼底有丝迷恋。
“眯了会!”眼帘掀开是男人精明的双眼,那里没有半点的惺忪,异常的清醒。
“让你担心了!”往男人的怀里钻了钻,额头在他的颈窝里摩挲了下,十分抱歉地开口。
“是我的疏忽!”手指抚摸着女人的发丝,唐屹弘抱歉地跟她说道,微眯的双眼里冷光闪过。
“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摇了摇头,夏琳昔轻叹了声,“是我不够勇敢!”
“你已经做得很好!”在女人的额头落下一吻,唐屹弘柔声开口,“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了!”
夏琳昔抬着双眼看向男人满是怜惜的深眸,嘴角抿了抿,眼底有些困惑。
“怎么?有话想问!”长指拨开女人脸颊上的发丝,唐屹弘问着眼底目光闪烁的女孩。
“屹弘,当时这件事情你有没有?”抿了下嘴角,夏琳昔低垂下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当初的自己,跟面前的男人并没有半点的关系,这个问题也的确是不该问的!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为你做主?”高挺的鼻子亲昵地碰了碰女人小巧的鼻尖,唐屹弘低哑地问着怀里忽然情绪低落的女孩。
鼻息之间全是男人火热的气息,夏琳昔掀着长睫看着他,轻轻地嗯了声。
垂落的眸子深了几许,唐屹弘对着夏琳昔轻轻嗯了声,却也没有说那些黑暗的东西,他怕污了怀里女人的耳朵,“我怎么会不为你做主呢?”
“可是,那个男人!”隐忍着心底的恐惧,夏琳昔紧着男人胸口的衣服呢喃出声,“他还在那里!”
“宝贝,有些人活着就像死了一样,那个男人也一样,”身子轻转,将人覆在身上,让她更为贴近他跳动的心脏,唐屹弘抵在女人的耳边低语,“别怕,他就是个活死人!”
在男人的怀里抬起头,夏琳昔疑惑的双眼看进他深邃而睿智的眸子,缠在心底的困惑一点点地消散在他的目光里。
“相信我了?”挑着眉看着重新窝进颈窝的女人,唐屹弘轻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