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小心!”一旁的魅一眼看出了赫连炫的意图,一声大呵,及时提醒了北漠炙雪。
两指如钢铁一般紧紧的捏住了赫连炫刺过来的剑,北漠炙雪望着赫连炫的眼神冰冷得犹如那十二月的一线天下的寒潭,那刺骨的寒意直击人的心脏。
“没想到凤啸皇这些年还学了偷袭的本事,倒是让本宫大开眼界不少。”嘲讽的冷笑着,话音一落,北漠炙雪毫不客气的反攻而上,那一招一式之间,动作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许是因为北漠炙雪心里因为赫连炫的举动,带了几分怒气,又或是因为赫连炫故意如此,不过区区几招之间,便眼睁睁的看着赫连炫这方弱下了势头,最后一击,就在北漠炙雪正欲收手之时,赫连炫却突然之间提剑刺向北漠炙雪的心脏正方向,那一剑若是中招,必死无疑,几乎是下意识的,北漠炙雪手中暗藏的银针就那样直直的飞了出去。
她的脸上一片冷色,看着赫连炫的眼里亦是带着狠绝之意,然而,缓缓倒下的赫连炫,不知道是北漠炙雪出现了幻觉还是如何,她总觉得,赫连炫在倒下去的那一刻,那双以往一向邪肆,带着暗涌的算计的眼里,竟是染着几分笑意。
北漠炙雪不由自主的愣了愣,回过头,像是突然之间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脸的震惊之色,却是只见,那方的赫连炫已经彻底的摔进了尘土之中。
“皇上!”
秦老将军等人具惊,皆是纷纷下马。
“赫连炫!”北漠炙雪喃喃喊了一声,不知怎的,身体却是突然之间像是不受她的控制一般,竟是朝赫连炫那里走去。
看着躺在地上的赫连炫,她下意识的朝他伸出手。
“你……”
“我赫连炫,一生自负,却是处处被人打压,先是你的父亲,我凤啸国的丞相大人,在朕幼年登基之时挟持朕,朕虽身为皇上,但那时候朕的感觉却更多像是一个傀儡,到最后,忍气吞声,好不容易有了自已的势力,却是早就已经丢掉了自我。”
“那个时候,朕讨厌你,觉得你丑,又胖,又黑,简直是这个天底下最丑的女人了,可是项国明那个老贼却还偏要把你塞到皇宫来恶心朕,朕以为,像你这样的女人,朕就算是把你千刀万剐,朕也绝对不会犹豫半分,却没想到,到最后,竟是恨不得把自已千刀万剐……”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赫连炫似乎是想起了自已以往的点点,唇角勾起那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些艰难的扭过头,看着北漠炙雪,语气,褪去了那以往的威言之色,褪去了那以往的冷漠,竟是像个无助的小孩那般,语气可怜,看着北漠炙雪的眼神也是无助得让人心疼。
“飞儿,朕,可不可以再叫你一声皇后?”
北漠炙雪不知道自已这个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但是最终,在赫连炫那样的眼神注视下,她还是缓缓的点下了头。
就像他刚刚所言那般,他,早就已经丢失了自我。
而以往的他,以前的他,是自负的,是骄傲的。
“不用了。”听到北漠炙雪欲救自已,赫连炫笑了,带着一脸的满足之色,却是拒绝了北漠炙雪的救治:“降,不过是不想让他们跟着我一同送死,与你一战,不过是为了我最后的骄傲,最后做回一次,那个以前的我。”
在北漠炙雪的武器下,纵然帝王无情,他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士兵们,他的百姓们去送死,所以,为了国,为了民,他只能选择降,但是,他自已的骄傲和自负,却无法允许他降,所以,他才会在北漠炙雪不备之时,举剑袭向她,才会那样突然之间出手。
其实,那最后一剑,他并没有打算要伤北漠炙雪,只是,想维护他自已那最后一丝骄傲而已。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压仰着心里那莫名跑出来的伤感,北漠炙雪尽量的让自已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异样,淡漠的开口,可是那搂着赫连炫的手,连她自已都没有察觉到的,在一点点的收紧,好像,在拼命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又好像,是在害怕着会失去些什么一样。
“如果,你找到了我弟弟,可不可以请你告诉他,我,我从来没有容不下他,在我的心里,他……他就……就是我唯一……唯一的弟弟……”
他的目光,好似无意之间瞟向一旁已经战胜了南楚天的赫连夜,折回目光,恋恋不舍的流连在北漠炙雪那张倾城的脸上,忽的,眼前不知道怎的,北漠炙雪这一张冷漠的脸,突然之间幻化成了以前那个黑黑的,胖胖的时候的模样,胆小怯懦的,却是善良得连一只蚂蚁都下不了狠心踩死,每每都喜欢偷偷的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看着他。
还会冲着他笑,虽然羞涩,但是,却是由心而发的笑容。
看着看着,他的唇角也不由自主的往上弯起,看着北漠炙雪的目光,好似透过北漠炙雪在看着其他人,又好像,只是最后那欣慰的,满足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