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几人也看出那是毒物,都退后将场地留给曹嫣昔,只陌无尘依旧跟在她身后。
曹嫣昔侧脸笑一下,也不多说,手掌一滩一甩,如死灰一般盯着眼前战况的二长老面前飘过一道黄色烟雾。
天色越发灰蒙正是黎明前红日霞光挣脱的那一瞬间,剩下的黑衣人只顾着且战且退相助主上。
等忽然发现对方人都已经退去,他们也已经到了二长老身边。
死一般的平静里只余浓重的血腥味在弥漫。
东方夫人呆滞惊恐的看向不远处的这一切,面色苍白的如同纸一般。
方才曹嫣昔动作起时,玉桃花将她一把揪了过来。
在电光火石间,她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二长老与他的死士一起被炸成了肉沫。
她张大嘴一时呼喊不出来,惊恐的瞪着面前的碎末,她一生杀夫杀子,却又享受着丈夫给她的一切。
到头来她将另一个人也害了,现在这世上完整的只剩下她与那个视她于无物的儿子。
她要怎么活下去?
东方夫人忽然大力挣脱玉桃花的手向面前的一块石头扑去,东方锦缓眼过来冷冷看着她。
曹嫣昔眼角掠过一丝嘲讽,死在所有东方家人面前吗?让所有东方家的人都知道他们未来的家主冷血无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撞死。
让东方锦即使以后坐上了家主,都要留一个不念亲情,罔顾人伦的罪名?
或者说让东方锦被逼去救她,从此原谅她所做的一切,她依然还是东方家的主母。
东方夫人的身形离地上的碎石仅有一寸的时候忽然停下,软趴趴的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夫人情绪过激,先抬下去休息一下”,曹嫣昔袖子里的桃花慢慢消弭。
对付一个要寻死觅活的妇人,最容易不过,她手中的桃花无声无息的就将她击晕了。
东方锦微点下头,转眼去望一片狼藉惨烈,神情依然平静无波。
曹嫣昔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正指挥浅若与柠葵扶着东方夫人要往马车方向走。
“嫣昔,以后我跟着你可好?”那问话平淡没有起伏,像是风儿不经意刮来的呓语。
可细细品来却是有深深的恳切。
曹嫣昔回转身的脚步一下子顿住,目光悠悠长长的望过山峦阻叠,再有一天的行程就到了皇城。
皇城的血雨腥风是否会由此揭开?
她转眸去看东方锦不复往日清润,有些疲惫的神态,他目光清澈的看着她,一时间眸光里掠过满满复杂情绪。
“好”,曹嫣昔声音也如微风刮过一般,轻若飘羽,却自有坚定。
或许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玄皇这一场血雨腥风马上将开始。
她给他一个承诺,只望在纷乱倾轧,血肉横飞的乱局中,他们终不会走上敌对位置。
栖曹山那一场关于女皇的降生似乎已如闹剧停歇,可她心里清楚,有些事情并不是她不想要就可以躲得过。
如果有一天山河失色,千年风雨再掀,我只望你能从容在我身边,知己也好,朋友也好。
不愿你担负家族使命,承载世人诟病,于最后一刻与我相对成敌,黯然无奈。
东方锦清润的眸光一刹那泛出喜意,只要一个理由即好。
千年鼎盛的东方家族从来都不是他的所望,那一次云意楼相遇,其实已生生将他一颗如云自在逍遥飘荡的心锁住。
他怕,他成了别人的妻子,终将他疏离的拒在远远之外。
所以弯月白甲军看似成全,其实还有他暗暗的心思,将保命的东西双手奉上,只愿未来你不论行走到哪儿,都允许我跟随,只是跟随……
这一份情到了此刻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在漫天灰尘中开出微弱的白色小花。
东方锦苦笑一下,从何时起他也会示人以弱,博取同情了?
队伍重新上路,越过重重山岭,在一日后抵达皇城。
城门前,曹嫣昔透过厚重的帘子缝隙看那巍峨苍青的宫墙城楼,这一次不知道在皇城里能住上多久呢?
城门口守卫一直在瞭望着远远而来的这一支队伍,迟迟不开城门。
弯月白甲军自有其去处,一天前已经离开,两万人的队伍瞬间消散。
现在只有从北冰边界借来的两万兵马,这两万人是朝廷的,如何安置还需要上官云轩发话。
曹嫣昔让马车停在城门下等着上官云轩的下一步动作。
果然不多时,城门守军就接到上官云轩命令,开城迎接九王妃回城。
原本九王妃是随着上官云轩出使北冰,可因身体虚弱,在天寒地冻的北冰生了一场大病,所以滞留在了北都。
如今天气转暖,九王妃的病才好了几分,上官云轩迅速安排人接应九王妃回城。
至于身后跟着的两万人,原本就是玄皇的兵马,上官云轩出使后,北冰与玄皇握手言和。
驻兵护送九王妃归城,也是合情合理。
城门守卫接到上官云轩命令迟疑了一下,今早他们收到密令,九王妃不得入皇城。
这是来自九龙图的命令,在皇城里任职的大大小小官员都九龙图这个组织忌讳颇深。
那是上官族一个真正的势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