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说完之后,宁家家主看了他良久未言语。
宁家家主的目光,令二长老心里一紧,紧接着,心便‘砰砰!’乱跳起来,说实话,家主这个样子让他很害怕,可是,家主问一句他答一句,因此,他并未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
“你们还有谁要说的?”半晌,宁家家主才皱着眉问道,他的眸光幽深,晦暗不明,害得在场长老心里全都七上八上的。
不过,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了下后,却没有人愿意接手宁家家主的问题。
见状,宁家家主只好点起了名字。
“宁渊!你来说说!”宁家家主出其不意的道。
“呃r主…说什么?”宁渊心里苦笑连连,他和冷若雪打过交道,知道那女子不好惹,在加上又是当着老祖宗的面,因此,他是万分不愿意参与进此事来。
可是,他不说话,并不表示能脱身。
“你们到这儿来做什么?”宁家家主轻撩眼皮,眸光在宁渊的身上轻扫了两圈,淡淡的道。
“我们都是被二长老叫来的,二长老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家主决断,因此,我们便跟来了。”宁渊绞尽脑汁的想着,终于想了个在他看来不算得罪人的说辞,殊不知,他这样说二长老仍然很生气。
“是的!都是二长老命人通知我们来的。”宁渊的话音刚落,立即有长老附和着。
“呵呵!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代家主,这么多的长老,这点小事都需要我来决断,那宁家养你们做什么?”宁家家主眯起眼睛,略带不悦的道。
“家主!因为事情牢扯到了您的干女儿,所以,我们才没有办法做主。”二长老略带委屈的道。
“是吗?大管家,你做宁家的大管家有多少年了?”宁家家主将目光转向了半跪在他面前的大管家道。
“有、有三十年了!”大管家听到家主的问题,半秒钟都不敢耽搁,连忙回道,他的心里很紧张,因为自诩可以揣摩上意的他,竟然没看出来家主是什么意思,在加上家主在听到害他妹妹的人是冷若雪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所以,他有些不知所措了,小心肝忐忑不已。
“干了三十年,你自己觉得表现的如何?”宁家家主又问道,说完,还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而他说话的语气更像是在闲话家常般。
“属下自认一向勤勤恳恳,我对宁家的忠心可向日月。”大管家想了想道,他这还算说的含蓄了,既没有过多的自我表扬,也没有妄自菲薄。
“你们也都说说,大管家表现的如何?一个一个说,不要让我点名。”宁家家主又问着在场其它人道,他这东一句,西一句的不按牌理出牌,弄得在场之人都有些摸不到头脑,说的太诚实吧!又怕得罪人,可是,若是说的太假,又怕惹恼了老祖宗,他们心里万分纠结,更主要的是,他们还不明白家主是何意?
“从宁渊开始说吧!”宁家家主补充道,之后,便不在言语。
“呃!大管家这么多年来对家族还算忠心,不过,错处也不是没有。”宁渊硬着头皮道,说完,还情不自禁的抹了把额上的冷汗,说实话,这话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说,其实,大管家身上的毛病真是不少,不过,大错却没犯过,在加上,大管家又是二长老一手提拔起来的,因此只要不犯大错,他都会给二长老面子的。
“大管家对家族绝对忠心,而且举贤不避亲。”有了宁渊的开头,其它长老也知道该怎么说了,因此,宁渊的话刚一说完,他身旁的一位长老便抢着道,生怕别人说了他想说的词。
不到半个时辰,在场的人几乎每人都给了大管家一句评价,不过,某人的评价明显只是为了应付,并没有什么实质内容。
宁家家主听完后,面不改色的将眸光转到了宁艳的身上,并道:“艳儿,你也说说吧!”
“既然爹让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宁艳站起身,笑咪咪的道,接着,她话峰一转,说起了大管家的过往。
“大管家最初接手大管家这个职位的时候,确实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不过,工作上手、各方关系也都摸清了之后,大管家便懈怠了。”宁艳淡定自若的道。
谁知她的话音刚落,大管家便叫起屈来:“大秀!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身为大管家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你不可以污蔑我。”
“污蔑你?”宁艳冷笑着,又道:“我需要污蔑你吗?”宁艳似笑非笑,虽然说她很少管族里的事情,但是对这大管家却也了解一二,大管家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当着家主的面都可以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在其它族人面前还不定怎么耀武扬威呢!
“呃!”大管家有些语塞,他觉得自己有些急燥了,看着宁艳那不善的表情,他心里突突直跳,又想起了前两日发生的事情,虽然他很想堵上宁艳的嘴,但在家主的面前,他却什么都不敢做,而且,若他真那么做了,只怕更加落实了自己的心虚,想到这里,他讪笑了下,老实的闭上了嘴巴。
见大管家不说话了,宁艳才继续道:“先前的事情我就不提了,就说最近这几年吧!大管家可是越来越喜欢欺软怕硬了,不仅如此,他还任人唯亲,家族里的重要岗位上,很多都是他的人。”
宁艳的话,无异于一颗炸弹,投入了众人之中。
而大管家听了她的话后,更是脸色惨白,吓的浑身直哆嗦,宁艳的话虽然不多,却句句诛心,不仅如此,宁渊和众位长老看他的目光又十分的耐人寻味。
不过,这还不算完。
“前几日,他又看上了宁海和宁山兄弟两人,想让他们娶了自己的妹妹和女儿,人家兄弟两人不愿意,他便派了自己的心腹去威胁人家,还说什么,若是不按照他的话去做,以后宁海兄弟在宁家便永无出头之日了。”
“宁梨花是什么样的女人,代家主和众位长老都应该清楚吧?宁海兄弟在此次的家族比试中,是什么样的表现大家没忘记吧?在宁家,这样一对非常有前途的兄弟竟然被人逼婚,这岂不是可笑?我想知道,大管家你凭什么敢那样做?”
“后来,我去找大管家协调此事,谁知道宁梨花竟然敢当面骂我9说我人尽可夫,想和她抢男人!这两天的传闻想必大家都听到了,那都是宁梨花传出去的。”宁艳一口气说完,说的有些口渴,便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正打算继续说,却被脸色铁青的大管家给打断了。
“大秀!这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你怎么好说出来呢!”大管家浑身冷汗直冒,背部已经湿透,但他却还是想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否认着。
当天,大秀和梨花发生争执的时候,只有他们三人在场,因此,他觉得,只要自己不承认,宁艳也奈何他不得,毕竟,家主即使想惩罚他们,也是得看证据的,而现在宁艳敲拿不出证据。
“没有证据?还真是,当时只有我们三人在场,你总不会给我做证,出卖自己的妹妹吧!不过,今天白天我和若雪妹妹去了宁梨花的住处,你猜我们看到了什么?”宁艳不恼不怒,笑咪咪的问道。
“你们看到了什么?”大管家心里一紧,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我们看到宁梨花在和人偷情。”宁艳不忍让大管家猜迷,直截了当的说出了答案。
“这、这不可能!”大管家连忙否认,心紧张的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是不可能,还是大管家想自欺欺人呢?当时看到的可不仅只有我哦!”看到大管家张口结舌的样子,宁艳突然心情大好。
‘扑通!’一声,大管家直接跪到了宁家家主的面前,哭丧着脸道:“家主!梨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她不敢!”
大管家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没有底气的,因为自己那个妹妹是个什么德性,他一清二楚,可是,就是因为清楚,他才不能承认,要知道,今天可是家族比试的决赛啊!若是落实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做出了荒唐事,别说妹妹会被赶出主宅,即使是他恐怕都要受到牵连。
而他万万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宁家家主听到大管家的话后,连眼皮都没抬,而是老神在在的喝着茶,不过,他心里到是蛮高兴的,因为以往的艳儿,鲜少会如此犀利的说出这样的话,若是艳儿早些如此,家里的族人又岂敢阳奉阴违!
“大管家,此事我可是证据确凿哦!”宁艳笑着道,心里甭提多爽快了。
而且此刻,不仅大管家面如死灰,就连二长老的脸色也是黑的,其它人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去。
以往宁艳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也没见宁艳给谁告过这样的状,久而久之,族中有些人便认为宁艳好欺负起来,甚至包括某些长老,都看轻了宁艳,绝得她不足为惧。
但是今天,宁艳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露了大管家的所作所为,一时间,在场之人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那、那就请大秀拿出证据吧!”大管家垂死挣扎着。
“大管家,我本来想给你留点面子的,可是谁知道,你非得让我拿出证据,唉!”宁艳叹着气,接着又道:“不过,那证据却进不了后山禁地,所以,如果想看证据只能去主宅了。”
宁艳说完,便转头看着宁家家主。
“艳儿!你让宁言把证据带到禁地来吧!”宁家家主一声令下,宁艳便欢欢喜喜的去吩咐宁言了。
不多时,宁言便带着一位皮肤黝黑的侍从来到了家主书房。
那位侍从一进书房,便立即跪到了地上。
大管家看到宁艳竟然弄来了自己的贴身侍从,愣了愣,不知道她在玩什么花样。
“大管家可认得跪着这人?”宁艳指着黝黑男子道。
“认得!他是我的侍从。”大管家不敢否认,也否认不了,谁让这是人驹知的呢!
“今天就是他和宁梨花在房间中…”宁艳话只说了一半,便没有说下去,不过,她相信,在场的人不会不明白。
“该死的!你最好给我老实交待,大秀说的是不是真的?”大管家恶狠狠的道,谁知心里气愤难挡,又狠狠的踹了侍从一脚,侍从在地上滚了两圈,便老实的爬了起来,嘴角还有一丝鲜血,非常的显眼。
“大管家这是打算杀人灭口吗?”宁艳冷笑着质问道。
“这、这属下怎么敢呢!”大管家心虚不已,眼珠快速的转动着,想找到个好办法。
“哼!不敢才怪!你别怕,如实说就好!大管家不敢把你怎么样的。”宁艳安慰道。
“是!大秀。”侍从感激的点头,之后,便将对冷若雪等人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他说完之后,宁渊和大部分长老都忍不住用异样的目光打量起大管家来,看的大管家浑身不自在。
“这、这已经不是梨花秀第一次威胁我了,不仅如此,她还威胁过别人。”说完之后,侍从又补充道,而且,看他这架势,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气势,其实,他不老实交待也不行,因为在大管家和大秀之间,他必须要选择一个进行效忠,他之前又是发过誓的,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宁艳,反正都已经得罪了大管家,做为大管家的贴身侍从,他自然不介意将自己知道的在说出来点。
“他还说过众位长老的坏话。”侍从又丢出一枚炸弹,顿时,众长老们沸腾了,齐齐的瞪向了大管家,随后,又将目光转到了侍从的身上。
“你不要胡说!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陷害我?是谁让你这样做的?”心急如焚的大管家,欲盖弥彰的吼道,这次他是真急了,就差没伸手去捂住侍从的嘴了,尼玛啊!这侍从可是知道他不少事的,若是全被他抖了出来,还有自己的活路吗?
“大管家!你闭嘴!”突然,长老中间有人吼道,接着,那位长老又对侍从道:“你接着说!”
侍从点点头,接着便娓娓道来:“有一次,大管家喝醉了酒,便对我说…”侍从看了眼众长老们,故意停顿了下。
有心急的长老见状,连忙催促道:“你快点说,别磨磨蹭蹭的。”
“是!那次,大管家喝醉了之后,和我说,咱们宁家的长老中有很多傻子,被他哄得团团转不说,甚至还得讨好他,他还说,在宁家,除了家主、大长老和二长老,就属他最风光了,而且,管家的这个位置油水也足,家中的族人若想有个好前途,少不得要讨好他。”侍从一口气说道,而他的话,更是直接令大管家气的背过气去。
看到大管家晕了,在场的长老们也丝毫没有任何的同情心,甚至不少人还异口同声的道:“家主,请为我等做主。”
“你们还有没有点人情味?大管家都气晕过去了,你们还落井下石?”看到部分长老的表现,二长老有些气愤的低吼道,不过,他也没有屈尊降贵的将大管家扶起来。
“还有你!你怎么可以出卖自己的主人?你说这话都是大管家喝醉的时候说的,喝醉时候的话能当真吗?还有谁能证明?”二长老又双眸喷火的瞪着那位侍从道。
虽然他知道大管家毛病不少,而且,又喜欢贪小便宜,不过,他却一直认为,大管家不敢犯什么太大的错误,因为那家伙胆子小。
“二长老!属下的这些话句句属实,若是二长老怀疑属下所言不实,属下愿意发誓。”侍从说完,也不等二长老同意,便直接发了誓言,待契约规则成立后,众位长老的心更加的倾向了侍从,因为如果侍从说的是假话,那他恐怕早就被契约规则给抹杀了,哪还能好好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啊!至于那个晕过去的大管家,不提也罢!
二长老见侍从发了誓,而且,又没有受到契约规则的惩罚,便心情复杂的不在言语了,唉!一般需要对质的时候,他们都喜欢让对方拿出证据,誓言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用的,因为一但发了誓言,哪怕你有一丁点的弄虚作假,都会被契约规则抹杀掉,所以,也没有几个人为了能够取信别人,不将誓言当回事的说立就立。
“二长老!大管家也说过你傻。”见二长老不说话了,侍从缩着脖子,小声的道。
“你说什么?”二长老眯着眼,眸中寒光四射。
“是真的!他说你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他说什么你都信,还说这么多年亏着有你撑腰,否则,他哪能弄到这么多的油水。”侍从连忙道。
“若是二长老不信,我也可以对自己所说的话发誓的。”侍从又补充道,不过,他这话却令宁艳等人额上挂满了黑线,看样子他们遇到了一个喜欢发誓的侍从,随随便便的发誓,他难道就不怕万一自己的话中有一点不实,就死翘翘吗?要知道,他们即使没有证据,也不会随便乱发誓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除了发誓你还会什么?”二长老有些气结,看到眼前这侍从一副媚笑的样子,他心里这气就不打一起来,更何况,这位侍从又红果果的供出了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实,这也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我娘和我说过,要想别人相信你,又拿不出证据,发誓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而我拿不出大管家说过那些话的证据,只好发誓以示清白。”侍从一本正经的道。
“算你有心了。”宁艳很开心的笑着,并不动声色的将大管家的手踩到了脚下,因为她无意中看到大管家的手动了下,而那老头竟然还躺在地上装死!
不!确切的说,大管家的晕倒应该是装出来的,否则,他不会在听到侍从准备发誓的时候,手不受控制的动了下,而他这显然是气的。
手被宁艳踩在脚下的大管家,疼的差点惊叫出声,不过,为了表现出他真的晕过去了,他也只能自食恶果的强忍着,而宁艳还时不时的用后脚跟碾上几下,害得他只能咬紧了牙关,打掉血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