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颠簸得桑余难受至极,好在他也很快冷静下来,不像刚开始那么生气了,所以多少吃了些东西。因为他自己清楚,若是不吃饱,即便有了机会,他都跑不掉。
而且他也没料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
马车走的是官道,虽然伪装得隐蔽,但是并不见得多块,从临沅出发到了现在已经将近一天。
“师兄,前面就是西陵县境内了吧?”
“嗯,从江夏郡过了长江,再走个三四天就能回到长安了。西陵这可是个战略要地,想当初.....”
后面的又是些废话,桑余自行把他略过了,听见他们师兄妹对话,才知道他们是长安人士。
“也不知道大师兄他们回来了没有。”
“呀呀呀,我的小师妹,之前出门可是你求着师傅的,这不才一会儿就想家了?哦,不不,你该不会是挂念大师兄了吧。既然挂念,为什么不说给大师兄听呢?大师兄知道你挂念他了,自然会更加小心谨慎,既然小心谨慎了就不会出什么事情,这样你不就能放心了吗?可是你挂念又不和大师兄说,这样挂念与不挂念又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嘛......”
“去死!”那风姓女子言语有几分恼怒,不知道是被戳中了少女心事还是受不了他师兄的长篇大论。
“去死?这可去不得?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要是随随便便死了,有怎么对得起父母,师门的养育之恩啊,再则我若是半路死了,那到时候师妹你还得好几天和一个死人以及一个十恶不赦的凶徒待在一起,你想想,这天气虽然已经入秋,但是多少还是炎热的,到时候尸体腐烂......”
“......”
又开始了长篇大论,桑余脑仁莫名的涨得疼,而受不了他的,显然还不止他风师妹以及车厢里的桑余。
只听黑暗中破空之声犹如裂帛,而后感觉马车一颤,紧接着传来几声马的悲鸣,往前行进的马车戛然而止。桑余眼睛被罩住了,所以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耳朵听得真真切切:
“在下师兄妹路过宝地,叨扰之处,还望海涵。”
“海涵?把白骨堂副堂主放了,在把你他娘的舌头割了献到爷爷面前来,爷爷倒考虑让你师妹含上一含。”
此人说话尖利刺耳,粗鄙不堪,气得风姓女子咬牙切齿。夜色中传来桀桀笑声,显然对方人数不少?而她师兄也知不可一战,于是掩饰道:
“什么糖主盐主的,在下只不过赶路的行商,还望各位通融通融。”
“哦!是吗?那车厢里又是谁?”
马车车厢轰然四裂,清凉的夜风顷刻间拂上桑余的脸颊。四处齐整整传来一个声音:
“属下拜见白骨堂副堂主。”
声音响彻天地,搞得场中三人莫名其妙。风姓女子以及他师兄内心暗道:
“果然是那酋首。”
而桑余却更加摸不着头脑,场中只有三人,听得出来其余两人与他们是敌对关系,那他们拜见的又是谁?总不会还是自己吧,难道车厢里还有第四人。
众人见桑余不答话,才发现他嘴上被蒙住了,于是其中为首的一人道:
“兄弟们暂且起身,白骨堂主目前不太方便,咱们先擒了这对男女,给堂主洗刷心中闷气再说?”
话音刚落,一时间惨嚎声此起披伏。为首那人从高高跳起,然后自空中一跃而下,只此一击,便将桑余与风姓女子他们分开,然后将桑余护在身后。有人见缝插针,忙跳到桑余面前邀功道:
“堂主,我们奉命来救您。”
随后桑余感觉被束在后面的手腕一松,立马回复了自由,他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罩,放眼望去,只见一群青衣人眼露红光,身姿迅捷,手持双股叉往一男一女奋身扑去,而为首那人周身血光萦绕,一击之下,隐约有凶戾之气,摄人心魄。
而反观那一男一女,双手所指,飞剑所向,在这茫茫夜色中一红一白两道剑光交相辉映,剑光所及之处,常有青衣人身首异处,当然青衣人中也有佼佼者,他们犹如邪神下凡,身上同那首领一样,有一层血色罡气护体,身姿迅捷,即便是飞剑也难伤他们几分。
桑余头一回见到这么惨烈的打斗,看得他惊心动魄。
正在这时,风姓女子右手一个剑诀捏在身前,飞剑宛若游龙在她前后左右游走不定,将她笼罩下来,同时咬破左手,然后运起灵力,指尖在空中虚点,划出了一道符文,同时口里喝道:
“乾坤两仪,阴符借法,巽风。”
幽幽林间突然山风呼啸,使得林中人行动困难。而施法者却丝毫不受影响,此时飞剑疾走如游龙,又有几人命丧与此。
而风姓女子的师兄也不再藏着掖着,白衣飘飞间,阴符已成,口中喝道:
“阴符在我,四象少阴,执明。”
他周身突然迸发一道强光,隐约中一个人形手执长戟电射而出,竟将前方三丈之内夷为平地。
本以为青衣人能够占得上风的桑余一下子将心提到嗓子眼。根据目前的情况,胜负犹未可知,内心里不由有些抱怨,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无缘故要来救自己,可是即便要救,也来几个厉害一点的吗,派这些杂鱼,场面撑的是够大,可是根本不够人家看的。
可惜桑余只是个外行,根本不知道其中三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