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幽一愣,转过身,好笑的看着敖轩好像很痛苦的表情,只笑了一下,她笑不出来了,走到坐着的敖轩面前,她蹲了下来,从下往上看敖轩,轻声说:“我给不了你机会。因为我手上没有机会可以给你,敖轩,你死心吧。这条命不是我的。别贪图了。”
她古怪的笑了,有种自虐的残忍,说:“荷花不是挺好的吗?敖澜也喜欢她。她比我更能做一个贤妻良母。敖轩,已经过去了。我没有心思去管你。你所谓的爱。”
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痛苦的几乎整个人纠结在一起的敖轩,这一幕没有让她觉得出气了或是开心。
悲哀。只有深不见底浓浓的悲哀。
“出去吧。我们真的不是可以同睡一个房间的关系。”
吴幽说完,转身进了浴室,关上门,不一会儿,水声传来。
敖轩闭着眼睛,疼痛那么强烈,全身上下,无孔不入,他咬着牙,不想吴幽看见自己这软弱无能的样子,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去。
熟悉的疼痛几乎将他的理智夺走。
他咬着牙,下楼,迎上清华的那一瞬间,他嘴角溢出血痕,抓着他,嘶哑着说:“送我去医院。安静点。别吵着她……”
清华大惊失色,扶住快昏迷的敖轩,往车外拖,飞快的往医院而去。
开着车,他皱死眉头,不停的看车后的敖轩,心情复杂,偷偷骂道:“该!总是说去检查检查,都不去。光是重新装修别墅就是有毛病!她进去一步了吗?进去了吗!”
说着,一向坚强的清华听见已经是昏迷状态的敖轩难受的叫着。
清华的眼眶都红了,抓着方向盘,油门踩得更快,喃喃自语:“就把自己搞死吧。看她会不是流一滴眼泪!一而再在三为了她往后推检查时间,有种。真有种。为了女人自己身体也不顾了!”
叽——
红灯了,清华无可奈何的停车,捶着方向盘,气愤的眼泪都出来了,哭着大吼:“五爷你的深情她在意过吗?”
“你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样,真的值得吗!”
“你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活啊!!”
昏迷的敖轩回答不了他。
没人能回答他。
……
敖轩住院了。
骨癌确诊了,早期,也拖到快中期了。医生强制他住院进行治疗。
癌症是。先是熬夜工作。轻度疲劳。重度疲劳。身体透1;150850295305065支。细胞病变。从可逆,变成不可逆的一个过程。
过去五年。敖轩无数次日夜颠倒,也无数次连续好几天工作不合眼。
这个病,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敖轩自己没有多意外,只是消息瞒不了,整个通台市都盯着他,进了医院,第二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什么事情了。
吴幽几乎是最后才知道的。
是清华不顾敖轩的命令,告诉的。
他打电话,只冰冷的说:“你有空就过来医院一趟,五爷生病了,骨癌。你看他一眼。他疼的很。”
这个病,是骨头痛。全身上下骨头都会痛。痛入骨髓,就是这个病。
清华觉得敖轩太疼了。他在旁边看着也觉得疼。
也许,把她叫过来陪着,他能好受一些。
清华早上给吴幽的电话,到了下午,吴幽才过来。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她穿着一件藏蓝色的毛衣,高领的,半张脸埋在领子中,戴着帽子,墨镜,脸上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
身边没有带人,自己一个人来了医院。
这个时候,敖轩正打着点滴,早上做了很多治疗,医生也开了有安眠药性质的药,他睡下了,睡得很沉。
很多人来看敖轩,都被清华打发走了。通台市贵族私人医院的VIP病房,跟个套房一样的,有客厅有厨房,病床是一张双人床,窗外都种着大树,只可惜现在的季节,大树只剩下光秃秃的几片叶子。直指天空,看上去分外寂寥。
吴幽走进来,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她抬头,看窗外的风景,风吹过,席卷了树上的叶子,带走了。
她失神片刻。
拿出烟,抽出一根,指尖微微颤抖,点上。无视病房外面贴着的禁烟标志。
她吸一口,烟雾火焰火燎的穿过她的肺部,弥漫在空中。指尖微微颤抖。
“该。”无独有偶,她说了一个跟清华一样的评价。
她再抽烟,墨镜后有水迹滑落,声音都哆嗦着,低声说:“你真该死。敖轩。你有多该死。”
她笑,拿下墨镜,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嘲弄的看着沉睡的敖轩,嘶哑着说:“连老天都迫不及待要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