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方港通往定远堡的1号公路上,一队蓬头垢面的“乞丐”正在以纵队行军,这是上次战争中缴获的西班牙俘虏。9月1ri是双方约定的释放战俘的最后一天,因此,这700多名西班牙俘虏正在内务部jing察的驱使下前往定远堡外,准备让西班牙人接收。
今天天气不错,定远堡东方已经修葺一新的渡桥口站满了荷枪实弹的步兵第一哨的士兵们。他们用略带jing惕的眼神盯着这些蹒跚而来的西班牙战俘们,战俘们蓬头垢面,长达一个月的艰苦劳动和恶劣生活耗尽了他们的心神。安东尼奥·卡洛斯少校的头有些晕,脚步也有些沉重,每天只有几粒土豆充饥的生活使得他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而旁边一些东岸人的宗教人士和宣传人员的聒噪更是令他感到心烦意乱。
“西班牙朋友们,临走之前我想告诉你们一句话,在这场非正义的战争中,你们为什么被送到东岸来送死?那都是因为贵族老爷们的贪婪,他们躲在繁华的大城市,穿着东方丝绸制成的衣服,喝着法国酒庄出产的葡萄酒,吃着拉普拉塔深海鳕鱼,嚼着哈瓦那最上等的烟丝,却把你们打发到东岸来送死!他们甚至吝啬于支付你们哪怕一点点的酬劳。上帝啊,他们一定是魔鬼的代理人。朋友们,觉悟起来吧,不要再成为这些趴在你们身上吸血的贵族们的傀儡。这场战争是一次悲剧,是由秘鲁那些贵族老爷们主导的悲剧。我们可以和平共处,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却不应该成为敌人。朋友们,回去好好想一想吧,你们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身为内务部调查局正式编制员工的裴德罗神父身嘶力竭演讲着,努力向这些西班牙战俘灌输着反西班牙王国的思想。只可惜效果看起来并不怎么样,只有寥寥数名西班牙战俘在倾听着,大部分人都在发呆。
“我是来自智利的卢西奥。现在我已经皈依了太上老君——这世上唯一值得我信仰的真神。今天我要和你们说的是西班牙教会的腐朽,这是我亲身经历的。在智利南方的奇洛埃岛,我曾经受命于一些耶稣会的传教士,他们命令我带领jing察们去强行向当地土著阿劳坎人高价销售他们所不需要的诸如眼镜之类的货物,所得钱款全部被他们私下带回了国内。他们在格拉纳达乡下购置土地、作坊,过着奢侈的生活。此外,一些堕落的神职人员甚至和修女有染,哦,这真是令人震惊。他们真应该被送进马德里的宗教裁判所,而不是那些无辜的农夫。朋友们,抛弃这个腐朽堕落的教会吧,让我们回归正确的信仰——太上老君真神,正信永不过时!”卢西奥穿着一身滑稽的八卦道袍,声情并茂地说道。不过他得到的回应比裴德罗神父还少些,那些西班牙战俘大多以恐惧和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咳咳…”站在渡桥口的莱奥中尉有些不满地提醒着东岸共和国的交接人员——内务部狱政处处长刘云。刘云微微一笑,随口朝裴德罗和卢西奥二人说了几句,这两个没节cāo的家伙立刻便闭了口。刘云拿起了手里的几张纸,纸上用西班牙语写着所有西班牙战俘的名单,这个整天努力学习各国语言的穿越众cāo着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朝莱奥中校缓缓说道:“好吧,那么现在就正式开始交接了。莱奥中尉,这是所有战俘的名单,一共718人,请您过目。”
“718人?”莱奥中尉皱起了眉头,“我记得我们之前谈判时双方公认的数字是767名战俘。现在为什么只有718人,还有49人去哪里了?我必须把所有人都带走。刘,你知道的,这样让我很为难。”
“不,莱奥中尉,没有767人,只有718人。事实上之前我们弄错了,就这么简单。”刘云脸上依然挂着不变的笑容。
莱奥中尉看了看那些被折磨得不chéng rén形的战俘,又看了看刘云,再看了看那些荷枪实弹的第一哨士兵,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很爽快地写了一份交接单递给刘云。
“莱奥中尉,我听一些拉普拉塔的朋友们说,您即将去担任科洛尼亚镇的治安官?”刘云看着低头在那写字的莱奥,试探着问道。
莱奥愕然抬起了头,看着刘云,苦笑着说道:“不得不说,东岸人,你们的消息很灵通。是的,由于耻辱的战败,我被惩罚xing地调到这里来了,也许是有些人不希望看到我再次回到利马。”
“哈哈,不用担心,莱奥先生,您是我们东岸人的朋友,而我们东岸人是不会亏待朋友的。”刘云打着哈哈笑道,“您瞧,拉普拉塔的天是那样的蓝,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空气是那样的新鲜。也许,您的科洛尼亚治安官生涯并不像您所想象的那样晦暗无光,在那座流淌着黄金的城市里,我想很多针对您的人一定会后悔得痛哭流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