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9年4月30日,阿劳坎自由市。大群穿着浅蓝色牛仔服的移民正心有余悸地从隔离区内走出,装载他们前来的船只在行经合恩角海域时,船员报告船舱内的移民出现了传染病,船长当机立断将患病的人隔离,直到大家在阿劳坎港靠港停泊。
到港后,阿劳坎港唯一一名医生立刻在南铁公司民政部卫生科一名副科长的陪同下,上船对所有移民进行检查,结果发现船上很多人得了麻疹,还有一些小孩患上了白喉,此时已在弥留之际。
据调查,这艘船来自吕贝克,出发时满载了213名立窝尼亚移民,目的地是位于太平洋一侧的阿劳坎自由市。从46年开始,东岸政府便开始出台各项政策吸引主动移民,毕竟现在的东岸共和国非常缺人,能省下东岸运输船吨位主动自费来的人,对于执委会来说是越多越好。
而自费移民来东岸的,一般来说都来自立窝尼亚。目前东岸国内立窝尼亚人的数量越来越多,很多人在安顿下来后便起了将老家的亲戚朋友也弄过来的心思。毕竟这个地方迭经战乱,如今又在瑞典异族的横征暴敛之下,大家的日子过得都很艰难。因此,从多年前开始,东岸本土就有人陆陆续续通过东岸自己的网络将钱汇到里加,有时候还会有一些大家推举出来的代表亲自跟船重返立窝尼亚组织移民。
此次这艘来自吕贝克的移民船就是专门做移民生意的(返程时再拉上一船东岸特产),300多名立窝尼亚人将船只挤得满满当当,结果抵达东方港时只有200多人活着了。这艘船在途中时就已经发生过一次传染病了,当时水手们往海里足足扔了四五十具移民尸体。到了东方港后,东岸港务局的人又对其进行了例行消毒,再然后又往船上塞了一百多个新到的明国移民,令其继续向南行驶抵达太平洋侧的阿劳坎自由市。而为了补偿这段运费,东岸移民部额外给了这艘移民船两万元的费用。
岂料船只途中竟然再次爆发了麻疹和白喉,导致一批身体抵抗力弱的儿童死掉,也不知道是在东方港时消毒不彻底呢。还是人群中仍然潜伏着病人,总之在阿劳坎自由市下船时,这船人再次成功减员四分之一,人数已经不足三百了。
所有人闷在船上渡过了十五天隔离期后。所有未表现出症状的水手和移民才被允许下岸。他们将在阿劳坎自由市略略休整个把月,期间做一些轻体力劳动,如帮南铁公司梳理羊毛、种菜割草之类的活计。等到休整完毕后,那些明人移民就将在南铁公司民政部科员的带领下,前往附近划定好的村庄定居。
至于那些主动来的新移民(单指立窝尼亚人)。他们则可以不住在政府规划的村庄内。依照东岸政府出台的针对自费移民的鼓励性政策,这些人可以在空闲的公地中自由挑选,当然数量不得超过三十亩。这些土地二十年内不用向南铁公司交纳任何赋税,但如果他们没钱永久买断自己挑选的土地(每亩地五元),他们可以暂时选择租赁,前三年免租金,三年以后南铁公司才问他们收取廉价的地租,可以说条件是非常优厚的。
同那些被强迫在指定地点定居的移民来说,按照自己意愿和习惯选择定居点的新移民,更能忍受可能出现的挫折——这一点在土地贫瘠、环境不佳的南巴塔哥尼亚地区犹为重要——他们也更能心平气和地对待自己土地上的一些缺陷。
相反。对于那些强制在指定地点定居的移民们来说,即便因为自己过错而造成的歉收,他们也会归罪于上级,并无穷无尽地申请救济或干脆要求外出打工,往往令当地乡政府的官员们焦头烂额。
政府永远无法了解每个人的实际需要,即便很多时候政府挑选的定居点很好,但未被移民们看中,那么为了开拓事业着想,也应该更认可移民们自行挑选的屯垦地点,因为也许这些地点移民们自己更熟悉。更符合他们的劳作习惯,其产出也会更高一些。因此,在南铁公司这种更注重产出效益的康采恩企业看来,让移民们自己挑选合适的定居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除了一些公司从战略角度考虑认为应该设置定居点的地区外,其他地方基本都放开了,让这些自费移民们自由挑选(公费移民则安置到战略要点集中定居)。
当然了,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南铁公司仍然要求自费移民们尽量在自己选择的土地上聚居。每个村落原则上不得少于十五户(本土每个村一百户),对于这些聚居的村民。南铁公司除授予他们耕地外,还允许他们到政府划定的国营牧场(一般是水草丰美之处)内放牧,同时还减少了徭役的时间——就如同本土的农民要参与修路、给军队充当军夫一样,南铁公司治下的农民也将参与公路、铁路和港口的修建工作。
至于没和人聚居形成村落、独自占有土地定居的移民,则无法将自己的羊群送到国营牧场内去放牧,同时他们的徭役时间也无法得到削减。事实上由于聚居村民们减少了徭役工作时间,这些单独定居者的实际工作量还增加了。因此,从现实状况来说,目前选择独自定居的人很少,基本上所有人都选择了挑选一个大家认为合适的地点进行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