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刀锋几乎在一瞬间切到,将率先扑过来的人狠狠削了出去,那人腰部还缠绕铠甲,但是这样一刀,竟然直接把他的铠甲割裂开,出刀的人似乎还留了力,不然这一刀拦腰斩了他都行。
白面车夫像门神一样站在魏子婴前面,逼视这群敢犯上的士兵。
他眼里和脸上都没有表情,在这暗夜中好像真的是一尊让人望而生畏的雕塑。
那些想扑过来的人顿时怯了,但是腥红的眼珠却盯在白面车夫的身上,好像两个血窟窿,实在很渗人。
但白面车夫不是常人,比这更恐怖的他都见过,他冷冷扫过这一群人,只要他们敢越雷池半步,他手中的刀自然不会留情。
魏子婴还惊恐地看着那些人,他仿佛全然没有适应这一番变故,爬满他那一张脸的全是各种各样的恐惧和惊惶。
但其实,恐惧是在军营里开始蔓延,那些士兵的脸上,在血污的掩盖下面也都是害怕。不管站在远近的人,是什么身份,只要身处在这片地面就都是被现在未知的变故支配了情绪。
九王拢着衣袖,从帐中走了出来。
他看着火光下人人的脸色,微微露出了一笑。这一笑更显出他妖魔的本质,让周围所有充满敌意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士兵们没有发泄的窗口,都血红的眼睛咆哮道:“都是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王族的人搞的鬼,我们不过是你们用来踏脚的一块石头。”
九王说道:“你们不贪生怕死,为什么本来已经逃了,现在又要回来?”
就好像讽刺的巴掌刮在这些人脸上面,恼羞之后就是怒,但是他们盯着九王,这个人是他们惧怕的妖孽,但是魏子婴那个蠢货的旁边又有人拿刀看着,他们这腔怒气好像找不到出口。
这时,那个最晚回来的士兵,忽然晃悠悠趴在了地上,众人以为他终于昏迷了过去。
可是,随后,他身上铠甲爆裂开来,有一团血肉从裂口的地方流出。
那群疯了的人这下更疯,都远离那个已经爆体一样死去的人,有个人癫了起来,说道:“我们横竖已经被害成了这样,为什么还怕他们!?”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然后目光转向了九王。
逃走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看到这火焰下密密麻麻的人脸,就知道他们的数量众多。这么多人,哪怕一人挥一拳,九王和魏子婴这几个人就会像柔弱的肉体被击倒。
只要人还是肉体凡胎,双拳总是难敌四手。
九王目光动了动,刚意识到这群人的反常,就看到这些人已经迅速分成了两拨,一拨朝着九王冲来,一拨向着魏子婴。
白面车夫警惕地把刀横在胸前,阻拦者他们。
有人挣扎出一丝的理智:“这些王室的败类一定有解药,他们才不会牺牲他们自己!”
“对!让他们交出解药,不然我们死也要拉着陪葬。”
红腰实在没想到变故来的这么快,她以为说出那番话,会让这些人对眼下有个清醒认识,毕竟只要暴露在空气里呼吸的人全都中了毒,要是他们能拼全力守住这里,和晋军周旋到底,大约还是有点机会活下来。
但没想到,他们都认定了王族的人不可相信。
魏王宫那些人,好歹也统治了这片土地三十余年,究竟做了什么,居然如此不受信任。
红腰迅速朝九王看去,九王身上还披着大氅,这大营夜里温度骤低,帐篷又不保暖,至于炭火一类,九王从来不用。
对着那群气势汹汹的人,九王眸光暗沉浮现幽光:“我知道解药在什么地方。”
那群人本来蓄势待发,但是好像没想到九王如此识相,居然还没怎么地主动就交待了。那些人脸上距离火把近的都划过惊喜,相信其他人黑暗中的心情也很跌宕。
“在哪儿?”距离九王最近的一个人低声问。
九王说道:“就在大晋人的手里。”
也就是马上要打到这里的晋军,就是天然送解药的一群人。
那些人没有想到,甚至攻击到魏子婴面前的人也停下来朝这里看着,有人不相信:“胡说,怎么可能在大晋人手里?”
马上有人高声愤怒:“他是在诓骗我们去为他们打仗送命,大家不要上当了!”
所有人又激愤起来,还有个疯的直接挥舞着长刀砍了过来,这些人逃命都还带着兵器,明显也不是傻的,知道现在乱世时,空手就算跑出去也活不长。
白面车夫眼里精光一闪:“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