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婴转过脸来盯着九王,样子比刚才还落寞几分,“兄长在说什么?”
红腰也看着九王,刚才那一刻她也没明白九王的话。
九王笑了一下,忽然很温和地说了一句:“车夫,把三殿下押起来。”
白面车夫是九王命令的忠实执行者,眸中划过一抹极快的愕然,就已经迅速飞身掠出去,双手擒拿向魏子婴。
魏子婴一瞬间脸上划过慌乱,下意识要躲,但他坐在轮椅上,就算他能健步如飞,在白面车夫面前也没有用。很快白面车夫就控制住了他。
魏子婴脸色蜡白,看起来伤心又伤肺:“兄长,为什么?”
九王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手心,说道:“军师去了何处,殿下知道吗?”
魏子婴眼睛呆滞,似乎犹不可置信地看着九王:“我怎么会知道?”
九王幽然一笑:“想要一个人下落不明的方法,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样很多人的惯性,会习惯觉得那人还活着,只是躲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昨晚那么混乱,之后军师就不翼而飞,很多士兵心里,都会认定,也许是军师一早计划了要跑。
魏子婴似乎终于明白九王的怀疑,脸上溢出凄苦之色来:“难道兄长以为是我吗?我害了老师?”
连红腰都要觉得他伤心欲绝,甚至摆出了质问九王的态度。
魏子婴半边身子想探出轮椅,被白面车夫狠狠按了下来。魏子婴脸上的悲愤之色更狠。
“兄长,你倒不如杀了我。”
九王似乎有些兴味:“你想死?”
魏子婴声音凄厉:“兄长何必这样折辱与我?十六岁那年你我在皇城中,我不过是仰慕兄长,想与兄长同榻,第二天就被兄长身边的人告到了父王面前,自那以后,父王才对我逐渐疏远,但我心里不曾半分怨恨过兄长,甚至心里还日日盼着与你相见,我知道兄长对我厌恶,但为何连兄弟之情也不顾,即便惩罚为何不能亲自来,非让你的手下动手!?”
红腰觉得面皮抽搐,她不知为什么听魏子婴这一番剖白竟会觉得格外心惊肉跳,仰慕兄长?同榻而眠?还质问九王惩罚他为何不亲自动手?
旁边九王倒好像早就免疫了,面上神情都未动一动,说道:“你说这些事干什么。”
魏子婴继续挣扎,白面车夫继续冷酷补给他机会,魏子婴更悲愤:“我只能问兄长是否还顾念兄弟之情?”
红腰心想,那得先问你有没有把人当兄弟。
九王看着他,目光中似乎有一些玩味。
魏子婴继续“控诉”他的不满:“我知道兄长刚来大营的时候,我手下许多人对你多有不敬,军师更是从中挑拨,但我从没有真正信他们的,更不曾伤过兄长一分,为何兄长眼下还要这般对我?”
红腰觉得这魏子婴有点奇特,幼稚的奇特,他的行为怎么会表现的这样?
九王缓慢地,依然是那摸不着头脑的话:“你如果是魏子婴,你就该明白。”
这好像是九王第一次直呼其名,魏子婴说不上是不是受宠若惊,抬头看了九王一眼。
如果他是魏子婴他就该明白,他脸上遍布那种苦涩和愉悦:“兄长,我当然是……”
没等他剖白,九王就问道:“脸上面具戴的还舒坦吗?”
魏子婴那种羞涩就冻结在了脸上,他茫然看向九王:“兄长?”
九王饶有兴味地再问了一句:“故意把过去的事都拿出来当筹码说,是怕我怀疑你不是真正的魏国三皇子吗?”
魏子婴似乎“呆”了,仰脸看着九王连说话都忘记。
红腰心里警铃大作,这时再看九王方才的举动和话语,仿佛都开始透着深意起来,她心里一咯噔,不会吧?
魏子婴颤抖声音,“兄长?”
九王走到他面前,却在距离三步外的地方准确停下,温和对视说道:“我知道你怀疑我在诈你,你放心我不是诈你,我有足够理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大魏三皇子——魏子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