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陆陆续续给景儿夹了红烧肉、牛肉、鸡肉、鱼、虾等荤食,他吃得欢快,我也甚是高兴。除去期间我间或给他碗里塞素食,他有些不悦,但也只瘪了瘪嘴,二话不说地就吃了。
我这个弟弟在这个时候真是懂事的没话说,我这心里像灌了蜜似的,嘴角也不由得弯了弯。
景儿突然放下碗筷,凝着我看了好一会,郑重道:“姐姐,你这眉梢眼角的笑都能把那冬雪给融化了,若是被旁的人看了去,这世间怕是又多了几许痴心之人。”
他这说的又是哪跟哪啊,我赶忙收了脸上的笑,掩了嘴尴尬地咳了咳,“皇上懂的倒不少,是从哪里学得的?嗯,这位师傅当真得好好奖赏一番了。”
我又报复般夹了几个薯泥蔬菜米饭丸子塞到他碗里,他赶忙噤声低着头扒着碗里的菜,再也不敢多言。
这饭桌上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如狂风扫落叶般不一会便吃光了整桌的菜,这是对一个厨师最简单、最直接的赞美,我欣然接受了。
吃完晚饭景儿便以课业为由遁走了,我本想送他出门,他却高深莫测地来了句:“姐姐,皇叔还在病中,就有劳姐姐连同我的份,在皇叔身边照顾一阵,全了我们的孝心。”
我简直惊呆了,是谁教他说这些话的?
“香儿,我这把老骨头这段时间就有劳你了。”漓钺不紧不慢地又给我补了一刀。
他们俩人倒唱起双簧来了,狼狈为奸合起伙来算计我。
景儿走后,我也随了漓钺离开餐厅。快到寝房门口时,我犹豫起来,“王爷,奴婢一身的烟火气息,怕污了你的寝房。”
他转过身来定定看了我一会,沉着脸一把牵过我的手快步走到门口,一脚踹开房门,拽了我径直走到放衣柜的一角。
他在衣柜的一个抽屉里翻找了一会,拿出一瓶像是药油的东西。我赶紧捂了捂左右手腕处,莫不是被他发现了?
先前在厨房做饭时,我因为心里有心事,不慎被灶台里微微窜出的火苗灼了一下,当时就已经处理过了。若是常在厨房做事,这点火吻的小伤总也是免不了的。其实一点也不妨事,我当场就命了所有人不得传扬出去。
漓钺又拉了我走到桌子旁,将我按到旁边的椅子里,掀开了我左手臂上的衣袖。那处被火灼痛了莹白肌肤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鲜红一片,仿若雪中血,凄然中透着绝美。
鲜红的那处自接触到空气中的凉意,竟丝丝缕缕地泛起了疼。
“疼吗?”耳畔传来漓钺淡淡的问话。
“嗯。”我小声应着,低垂下头不敢看他。
他取了纱布蘸了些瓶子里的药油,柔柔地扫过那处鲜红,“伤了为何不说?”他语声沉沉的、淡淡的,却又满溢着疼惜,仿似那融化的冬雪融进了我的心田,温暖一片,那灼痛处似乎也好了五分。
“只是小伤,皇叔莫要担心。”
“你总是这样,心里的苦从不说与别人。”
“香儿不苦,香儿只觉得从未像如今这样幸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