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子是被你拿走的吧?昨天我从喻家出来就去了你那里,结果今天镯子就不见了。今天上午,喻无伤着人给我又送来一只镯子,还留下话,说以后要是需要用钱,直接找他就可以了,不要把镯子给当了。王遇臣,我知道你最近为钱发愁,可是,也用不着当小偷吧。”
“我没拿,”王遇臣的声音高亢起来,“再说了,不就是一只镯子吗,有什么了不得的,用得着你这么气势汹汹的找我兴师问罪,樊晴,你以为他是喜欢你才送你东西,其实,他就是拿你当青楼姑娘了,你陪他,陪高兴了他就赏你点新鲜玩意儿。”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将躲在茶树下面的蒋惜惜吓了一跳,樊晴走过来,一把扒开了树丛。
***
夜已经深了,门外的蝉声都弱了下来,放置杂物的柴房中,一个人影正伏低身子探头探脑的朝门外看,发现外面没人,他才轻手轻脚的从柴房里走出来,在院中左右看了看,朝着内院跑过去。
他是今天来喻家送蚕苗的工人,白日里,看到喻宅里满是金银玉器,琳琅满目,便起了歹心,趁着人多混杂,偷偷的躲到柴房里面,一直等到夜深人静,才偷偷潜出来,准备偷几样值钱的东西回去。
顺着穿廊一路来到内院的天井中,他才敢贴着墙边稍稍喘口气,一边喘一边打量起周围的几间房子:前面那间最大的一定是喻公子的,左边小一点的是他的书房,至于两边的偏房则应该是照料他的下人们居住的房间。卧房和偏房现在一定睡着人,所以,他将目光瞄准了书房,大户人家的书房里都有什么文房四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但是听起来应该是很贵重的宝贝。
这么想着,他猫着腰迈着碎步朝书房跑了过去,手刚放到门上,耳边冷不丁传过来一阵“沙沙”声,他心里猛地一紧,赶紧蹲下身来,缩成一团,生怕自己惊动了院里的下人。
眼睛滴溜溜的在院里转了一圈,却发现除了他自己,半个人影子也没有,这才将提着的一颗心放下,将门推开一条缝,身子一侧,钻进了书房里面。
今晚的月亮又白又亮,所以即便房中没有点灯,他还是将里面的东西看了个大致。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这里面并没有藏着什么宝贝,纸墨笔砚倒是不少,可哪里有什么“文房四宝。”他在屋里溜达了几圈,终于将目光放到一只玉壶春瓶上,瓶上画着几支莲花,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是有情操高洁之意。不过,他是不懂这些的,他只知道这玉瓶晶莹透亮,拿到集上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所以,便麻利的将它揣在怀里,准备再到前堂去转一圈,看看有没有其它值钱的东西。
还没走到门边,背后又传来一阵“沙沙”声,这次他听仔细了,这声音分明是什么东西蹭着墙面和家具跑过去发出的声响。
他猛地回过头,发现角落中立着几只个头不大的老鼠,它们直立着两脚,闪着荧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搞了半天,原来是几只耗子,你偷东西,我也偷东西,咱俩虽是同行,但是井水不犯河水。”
他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喉咙里嘿嘿笑了两声,快步朝门边走去。
“叽叽......叽叽......”